掌柜所言,确实长得水灵,眉目清秀得很,就像是睡着了般,他甚至觉得那双眼眸仿佛随时都会睁开。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拿起她的手查看,除了刚才仵作所说的指尖青黑之外,他还发现了一件事……她的手很软……还很温热……
他蓦地拧起眉心,问:“她是什么时候死的?”
“这怕是得带回去验了才能确定吧?”卓文宗想了想,又道:“不过我估摸着应该是昨天半夜里死的。”
段子七挑了挑眉,问:“怎么说?”
“我刚才问了一圈,最后一个见到她的是客栈里的厨子,说是昨日客栈里一个投宿的客人都没,大家便都很早就睡下了,快子夜的时候,厨子起夜,瞧见她在院子里自言自语,听闻她时常会有些有违常理的行为,那名厨子也就没太当回事……”
“等一下。”段子七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怎么确定是快子夜的时候?既然没太当回事,按理也不会太在意时辰。”
“说是回房间躺下的时候,听到外头三更天的更声。”
段子七点了点头,“继续。”
“都说她昨晚一宿没回房,客栈里的其他杂役们五更天就起了,他们睡的是大通铺,大伙儿都是差不多时候醒的,基本都能找着人作证。”卓文宗说出了结论,“所以,我初步推断应该是子时后寅时前出的事。”
段子七也是这么认为的,虽还不清楚具体情况,但除非是这整个客栈的人合谋把这姑娘给杀了,否则的话,应该不会有人在天亮后行凶。
那就是说,这姑娘死了近三四个时辰了,可是这尸体为什么会是软的?
他不懂仵作那一套,可是担任东都府尹至今也算接触过不少尸体,人在死后三四个时辰必然已经全身僵硬,差不多得十八个时辰左右才会软化。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死亡时间推断错误,又或者跟她所中的毒有关。
这些都得带回去让仵作详细验过了才能下断论,他也就没有继续深究,而是在尸体上摸索了起来,她身上的任何东西或痕迹都有可能是线索。
然而,什么都没有。
她没有戴任何首饰,连用来绾发髻的簪子都是一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筷子,没有荷包,也没有碎银……
“嗯?”当段子七撩开她的衣领后,终于在她的脖子上有了发现。
是一枚玉佩,看起来价值不菲,不像是个客栈杂役所有之物。
他伸出手,正欲扯下那个玉佩……
——啪!
忽然有只手死死的抓住了他。
他下意识地看向卓文宗。
卓文宗瞪大双眸,声音发颤,“不……不……不是我……是……是……是她……”
段子七屏息再次朝着那只手看起,那是一只泛着青紫色的手,指尖发黑……
“不准抢我玉佩!”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
几乎同时,原本应该静静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正如段子七刚才所想的那般,那双眼眸竟然真的睁开了!澄清的眸色,死死地瞪着他!
……诈尸???!!!
就算是见过无数尸体的段子七都没能崩住,“砰”地一声跌坐在地上。
一旁的卓文宗更是吓得脸色惨白,他不断翕张着唇,想叫可是发不出声,过了好一会,他才总算找回了些许声音,“来…来人……”
“别叫!”段子七蓦然回神,及时制止了他。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问清缘由,便瞧见段子七猛地仰起头,一记手刀狠狠落在那个姑娘的脖子后方。
姑娘痛呼了声,双眼一翻,又一次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就好像刚才那出“诈尸”从未发生过一般。
“原来是我眼花了呀……”卓文宗松了口气。
“不,你没有,她刚才的确坐起来了。”
“那一定是你也眼花了!”他已经决定要用这个俗烂借口来安慰自己了!再怎么说,眼花也比活见鬼说得过去啊!
然而,段子七又一次无情地摧毁了他的自欺欺人,“不,我没有,她刚才真的坐起来了。”
“所以说是我们俩一起眼花了。”
“不,我们没有,她绝对是坐起来了。”
“你烦不烦啊!”卓文宗忍无可忍地吼开了,“这种没办法解释清楚的事情就应该当做眼花啊!”
段子七不是没想过用这种方法来搪塞过去,可是……
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尖凑到女孩的鼻间,虽然很微弱,但他还是清楚感觉到了她的呼吸。
“她还没死,难道我们要就这样把她活活剖开验尸?”这跟杀人有何异?他干不出来,良心会不安。
“那你把她劈晕干嘛?还不让我叫人!不是想要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
“当然不是。”段子七沉了沉气,重新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