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下场呢。”
“这……”四娘的同理心被唤醒了,“算了,同你说了也无妨,往后你也能注意点。”
“嗯嗯!”
“你听说过思顺坊的何家吗?”
九金茫然地摇了摇头。
“何老爷虽说只是个颜料商,但却知交遍天下,再加上他文采斐然,每回有书生拿着诗作拜偈世家大族的时候,他们都会请何老爷去鉴赏,何老爷时常会带着何家二小姐一块来,听闻那二小姐八岁时便效仿曹植七步成诗,还画得一手好画,是洛阳城里有名的才女,有不少世家大族的纨绔子弟们甚至都等不及她及笄,打着求画的名义登门造访,可是二小姐不愿意搭理他们,渐渐的外头都说二小姐的画千金都难求。”
“……”当她口中吐出“二小姐”这三个字的时候,九金倏地一震。
所以,刚才段子七和段龙套是以为瞧见了那个何家二小姐吗?
“这二小姐不止是个才女,长得也好看,两年的上元节,她初登何家的花车去斗彩,当时天街边人山人海,都是为了一睹她芳容的。那一年,她十六岁,上门提亲的人都快要把何家门槛给踏破了,可那日她却当众说出了她心悦段少爷,此生若嫁,非他不可。”
“她……”九金莫名觉得心口一阵闷堵,她逼迫自己吞下情绪,再次启唇,“她那日穿的便是这件衣裳吗?”
“嗯,那年段少爷刚成为洛阳府尹,第一次主持花车斗彩,穿着一身龙胆紫色的官袍,和二小姐这一身青莲色的衣裳衬得很,直到现在还有不少人津津乐道着那一幕呢,都说他们就跟金童玉女下了凡尘似的,是命中注定的佳偶。那之后没多久,段家就去提亲了,何家自然也答应了,可谁也没想到,二小姐在成亲当日跑了。”
“跑了?”九金失控惊嚷,“跑去哪了?!”
“不清楚,她给段少爷留了信,至于信里究竟写了什么就只有段少爷知道了。”
“也就是说……那位大少爷居然被当众悔婚了?”
“是啊。”四娘轻轻叹了声,继续道:“外头那些人虽然嘴上都不敢说,但心里头都在看笑话,你身为段家二小姐若是穿着这件衣裳出现在宴席上,段夫人和段少爷该有多难堪?就连你自己都指不定会被那些人说成什么样呢,没准还会以为你是故意模仿那何家二小姐,居心不良。”
“可这衣裳为什么会在王之贻那儿?”
“那年上元节后有不少姑娘去云想阁订制了一模一样的衣裳,我姐姐也订了,正因为曾经风靡了好一阵子,不少人只一眼便能认出它来。”
“……你们洛阳城里的女人怎么那么无聊,连件衣裳都要模仿?”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吧。”
“千人一面有什么意思,?”
四娘掩着嘴轻笑了声,“那也得有阿九你这样相貌,才敢有跟何家二小姐争鸣的底气啊。”
“我可不想跟她争鸣……”九金愤愤地脱下襦裙,有些粗暴地丢到了一旁,没好气地咕哝了句,“要是知道这衣裳背后还有这么个故事,打死我都不穿。”
“我那姐姐就是故意想让你和段夫人、段少爷失和,哪会告诉你这些故事。”
九金蹙着眉头,“说起来那个王之贻才是最无聊的,我跟她素不相识、无冤无仇的,她干嘛废这心思来整我呀?吃饱了撑的吗?”
“谁说无冤无仇的,你只是得罪了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哈?”
“先前段夫人设宴认你做义女的时候,王士曹赶不回来便让我姐夫替他去了,后来我姐夫跟朋友聊起了你,说什么你要不是段家二小姐该多好,没准他还有机会纳你为妾呢,得此美人夫复何求。这些话没多久就传到我姐姐耳中了,她眼里向来是容不得沙子的,从前我姐夫只不过是在街上多瞧了别的姑娘一眼,她险些让人去毁了那姑娘的容貌呢,现如今姐夫这么夸你,她哪能不记恨,倘若你不是段家二小姐,怕就不是让你穿这衣裳被人指摘那么简单了。”
“……长得好看是我的错吗?!”九金觉得自己冤枉极了,就算是段子七他们怀疑她杀了陈维的时候,她都没有觉得这么冤枉!
眼瞧着她气急败坏喊出了这么一句话,四娘忍不住笑出声了,是那种放下了所有防备和拘谨的笑。
她的笑容有种魔力,九金被感染了,突然就觉得也不是那么生气了,故意叉着腰、仰着头,一脸骄傲地道:“怎么了?我有说错吗?我就是长得漂亮啊!比那王之贻不知道漂亮多少倍!”
“是是是……”四娘笑着附和。
九金也跟着笑了起来。
银铃般的笑声传到了屋外,龙套听到后松了口气,“哈哈哈……二小姐还挺开心的,看来衣裳的事没往心里去……”
瞥见段子七冷峻的面色后,他默默打住了话端。
“没心没肺。”段子七冷声轻斥。
她的好日子没准到今天就戛然而止了,真亏她还能笑得出来。
那王士曹可不像他娘那么好糊弄,倘若她当众被识破了身份,连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帮她。
说曹操曹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