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段夫人轻轻扶住她,温声道。
“也好。”王夫人冲着她感激地笑了笑。
俩人抵达秦娘休息的客房时,四娘已经被戴上了镣铐,瘫坐在地上。
这场面让王夫人始料未及,不禁蹙眉,询问起一旁的段子七,“这……这是怎么了?”
闻声,四娘轻轻僵了下,还没等段子七开口就抢着道:“夫人,你要为我做主啊,我方才只是想过来看看秦娘的情况,谁知道刚巧撞见孙管家想杀秦娘,情急之下便同他扭打起来了,段府尹和二小姐就这么冲了进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把我给拷上了。”
“你、你怎么贼喊捉贼!”孙管家急急地解释,“夫人,您可千万别听她乱说,是她趁我们不在想要杀秦娘灭口的,段府尹和二小姐都能为我作证!我们当时就在屋外头看着呢!”
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王夫人听得是一头雾水,只好看向段子七,“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们不是说要照顾秦娘的吗?怎么不在屋里头待着反而跑屋外头去了?”
“这事说来话长……”段子七有些头疼,不知道该怎么跟王夫人解释他们所设的这个局。
反倒是一旁的唐九金抛出个直截了当的答案,“杀王之贻的凶手不是魏驿,是四娘。”
王夫人下意识地倒抽了口凉气,脸上写满了惊愕,“你说什么?!”
“二小姐,我与你无冤无仇,你被姐姐戏弄的时候我甚至还帮过你,你为什么要含血喷人?”四娘急切地道。
“说我含血喷人?那行,当着王夫人的面,有几件事麻烦你回答一下……”说着,唐九金举步走到四娘跟前,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双手,“你左手虎口、右手食指和中指的前端都有一层厚茧,这是常年握弓的人才会有的,我想,王士曹和王夫人应该没有给你请过师父教你骑射吧?”
“这只是我常年做粗活留下的。”四娘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尽管如此,她还是下意识地想要赶紧把手缩回来,可惜却被唐九金握得紧紧的。
唐九金若有似无地摩挲着她指尖的茧,自顾自地继续道:“从这层茧的厚度看来,你可是个骑射高手啊,换言之,你射向魏驿的那一箭就是想要他的命,你要嫁祸他就必须得让他永远闭嘴,是吗?”
“我射那一箭是为了救你啊!”
唐九金嗤笑了声,没说话,转头看向了身后的段子七。
段子七很快会意,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丢在了四娘跟前,“这是在孩子的襁褓里找到的。”
“……”四娘脸色一白。
段子七怕王夫人搞不清楚状况,转眸冲着她解释道:“方才为了不惊动真正的凶手,便也不好说实话,孩子并非在荒草丛中找到的,魏驿临死前曾告诉九金孩子在南市秦娘的铺子里,也曾提过粽宴那晚他被人弄晕了,醒来时就已经在马车上,桃良死了,他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在身上找到了这封信,信里约他日落后沿着永通门外的官道一直走,直到看到一棵绑着红绸缎的树,然后穿过荒田,找到穿着王之贻衣裳的稻草人。”
“这信……”王夫人不敢置信地朝着四娘看了过去,“这信是四娘写的?”
“我比对了这封信和那封勒索信的字迹,一模一样。”
“那不正说明了一切都是魏驿在自导自演吗?那封勒索信孙管家可是看过的,他也说了那就是魏驿的字迹,如此一来,孩子襁褓里的那封信自然也出自魏驿之手了。”说着,四娘看向孙管家,寻求他的确认。
“这……”孙管家有些吞吐,“看着确实是姑爷的字迹……”
“可我记得孙管家你好似还说过,你们家姑爷的笔触要比这信上的字迹流畅得多?”九金问。
“嗯,是的,所以我才想着会不会是姑爷在情急之下写的。”
“也未必,倘若……”唐九金眼眸一垂,冷觑着四娘,道:“倘若四娘的字是你们家姑爷亲自教的,那就不难解释为什么会这么相似了。”
“哈!”四娘哼出一记夸张笑声,“二小姐,你这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和姐夫素无往来,纵是在家里碰上了也不过就是点个头问声好,他若是教我习字府里头的人又怎会不知。”
唐九金蹲下身,平视着她,“你很聪明,段府尹特意派人去你房里找过了,竟然找不到任何留有你字迹的东西,这不正常,唯一的解释就只有你事先都已经销毁了。”
“我在这府里过着什么样的日子相信二小姐也看出来了,能求个温饱就不错了,哪有什么功夫舞文弄墨。”
“是吗?我看你倒是还挺有闲情逸致的,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你的吗?”唐九金站起身,走到衣柜边,从里头拿出了一件叠放得很整齐的衣裳,“这是你粽宴那日借给我的衣裳,我昨晚换下来的时候意外发现腰间里子那儿缝着一条细细小小的丝帛,看起来有些时日了,这丝帛都已经卷起来了,怕是连你自己都忘了吧?上头写着‘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看这衣裳的款式应该是你娘的遗物,但这句诗是长安咸宜观的鱼幼微三年前所作,所以总不可能是你娘给缝进去的吧?这上头的字迹和那封勒索信一模一样,当时我便觉得倘若那封勒索信是魏驿写的,那你和他就不可能素无往来,得是什么关系才会在你衣裳上缝诗呢?再仔细想想,这诗明摆着是女儿家的心思,所以绝不可能是魏驿写的,而是你自己写了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