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卓文宗得意地用手肘拱了拱他,“我教你的办法很管用吧。”
段子七朝着他扫去一道冷眼,“没用上。”
“……怎么会没用上?你不是都已经按照我的建议把她带去画舫了吗?”
“说来话长。”
“那你就长话短说啊!”
“这事没法长话短说,我觉得每一个细节都值得发掘。”
“怎么着?你赶时间?”
段子七摇了摇头,“不赶。”
“那就慢慢说呗!”
“嗯,也好……”他也确实想要说出来,要不憋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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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子七还真的是非常事无巨细地把昨晚的事给卓文宗讲述了一遍,细致到他在那条巷子里找到唐九金时她脸上的表情……
按他的话说,当时她看起来既欣喜又害怕,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妻子终于等到了在外征战的丈夫归家,她庆幸他还活着却又怕这一切只是自己的幻想……
卓文宗很想说,他戏真的很多!
为了确保故事的完整性,卓文宗并未打断他,一直忍到段子七把话说完。
故事的结尾是——唐九金信誓旦旦地声称绝不会连累段家,等查出点眉目之后她就会离开。
卓文宗又等了片刻,确定没有下文之后他才不敢置信地启唇问:“没了?”
“没了。”段子七一脸诚恳地回道。
“所以这男人是谁?”卓文宗直切重点。
段子七没好气地回道:“我怎么知道。”
“你没问?”
“问了,她说她也不知道。”
卓文宗一惊一乍地嚷嚷道:“这话你信?!”
“不信,可她不想说,我能怎么办。”说这话的时候段子七的话音里透着藏都藏不住的怨气。
“算了,先不说这个了……”卓文宗摆了摆手,觉得这事不算大问题,“相比之下,她说要走你也不拦着?”
段子七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唇,“拦她做什么?”
“不是……”卓文宗用一种无法理解的眼神看着他,“你不觉得她怪可怜的吗?一觉睡醒爹娘都没了,甚至想不起来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跑洛阳来想投靠自己外公,结果却发现宁家已经一个活口都没了,有能力灭宁家满门的必定位高权重,一旦对方得知她还活着,她就算是逃去天涯海角恐怕也还是难逃一死。”
“是挺可怜的。”段子七表示赞同,但很快就话锋一转,“可是又不是我造成的。”
“话虽如此,可你有能力护她呀,凭段家的名望,对方多多少少会有些忌惮吧?甚至如果你出手的话,没准会在那人盯上唐九金之前率先查出真相。”
“话虽如此,可我为什么要管这闲事呢?”
这话着实不像段子七会说出来的,卓文宗愣了愣,有些错愕地道:“这即便是个陌生人你兴许都会施以援手,况且她还是段夫人故人之女,怎么就是闲事了呢?”
“当事人不想让我插手的事便是闲事。”
“她也没说不想让你插手呀,这不是怕连累你们家这才嚷嚷着有眉目了就走嘛。”
“是没明说,但什么事都不愿意和我说不就是不想让我插手吗?”
“……她不是什么都跟你交代了吗?”
“交代什么了?是交代了她私会的那人究竟是谁?还是交代了她并不是真的傻而是把痴傻症作为一种保护自己的武器?”
“得,我算是看明白了。”卓文宗好笑地冲着他哼了声,“说到底,你不就是气她至今都还防着你嘛。”
“擅自把人拉下水却又不肯说这水到底有多深,换你你不气?”段子七觉得自己气得理直气壮!
“气什么?打一开始她不就什么都不愿意跟你说吗?相比之下,现在已经算是有突破性进展了。”
“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好像舒服点了。”
“舒服吧。”卓文宗得意地冲着他挑了挑眉,继续道:“就像她当初似真似假的让我们无法确定她究竟是不是唐九金一样,她不愿说,你就自己查呗。”
段子七倨傲地撇了撇唇,“不想查。”
“懂了,今时不同往日了,以前你是想找个真相把人赶走,现在你是想找个理由把人留下。”
“……你怎么话那么多。”
“你别嫌我话多,一会你怕是还得求着我开口。”
“我有病吗?”
“这还真不好说,你明明轻而易举就能查到想要的答案,偏不查,偏想等着人家主动跟你开口,等不到又自个儿跟自个儿生闷气,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
“但你这病倒也不是没药治,她既然不肯说,想法逼着她说不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