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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舞剑器动四方
在周品眼中,这世间的宴大抵分两种——



一种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他迄今为止遇到的人里面唯有唐庭曾让他有此感,他们有着相同的抱负、相似的经历,仿佛永远都聊不够,在唐庭面前他总是挖心掏肺,可以放肆抛开官场的那些尔虞我诈,只是后来他发现,唐庭对他并非同样的毫无保留。



而这另外一种,便是眼前这个宴了……



数日前,他收到了一张宴席请帖,是公主门客中一个小有名望的人亲自送来客栈的,此人姓冯,单名一个祎字,有过一些不错的诗作,可是跟长安那些个诗神们比起来,远远不及,大概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另辟蹊径来了洛阳,投身于三公主门下,倒是把这三公主哄得挺开心。



于是,周品也不好推脱,虽说这三公主无权亦无势,可毕竟是公主,多少得给点薄面。



席间那一张张面孔既陌生又熟悉,陌生的是他们素味平生,熟悉的是他们眉宇间的奉承。



他当然知道这些人邀他赴宴所为何时,尽管他是一介武官,同这些善于钻营的读书人按说交集不大,但外界都觉着他是陛下面前的红人,巴结一下总没错的。



周品出身不算上佳却也不差,锦衣玉食养人傲骨,眼瞧着那些个嘴脸他心里头是不屑的。



他也并没有掩饰,始终表现得兴致缺缺,那些敬到面前的酒也是能推脱就推脱。他确实好这杯中之物没错,可也得喝得尽兴才成,酒里掺杂了急功近利便坏了香醇。



直到宴席过半,忽然一阵乐声传来,周品暗暗在心底嗤笑了声,漫不经心地转眸看了过去。



这些读书人倒也算是花了心思,知道他喜欢什么,可他们显然不知道,他好的可不是什么女色,而是怜香惜玉……这说辞似有在替自己的好色开脱之嫌,但事实却又如此,空有一副好皮囊的女人还不足以让他有兴致,还得有才气加身,每每瞧见那些分明有着一身本事却只能卑躬屈膝伺候别人的姑娘,周品便会动了怜悯之心,这或许同他年少时的怀才不遇有关,更像是一种相怜。



所以,他转头看去时的心情是不以为然、甚至是暗带嘲笑的,可当那一抹抹水粉色的身影映入眼帘后,他眼眸倏地一亮。



还真是下血本了,居然把“奚府”的人请来!



“奚府”本无名字,起初只是个教人舞乐的学堂,听闻这学堂初办之时不少人都以为就是个养风尘歌伎的地方,谁成想,里头出来的姑娘大多被选进了宫。办这学堂的奚娥姑娘也就此一举成名,久而久之,百姓们都把学堂称作“奚府”,而这独特的水粉色衣裳便是奚府独有。



周品对偏好舞乐,也有那么一些研究,自然听闻过奚府的大名。



听说奚府从不做这种席间助兴的事,冷傲得很,别说是寻常百姓了,即便是那些权贵们想要一睹奚府姑娘的舞姿都并非易事。



他不清楚公主的门客是怎么请到她们的,但无疑是称了他的心,他露出了入席后的第一抹笑容。



奚娥这些女弟子们的舞艺也确实没让周品失望,他看得津津有味,顿时觉得手里这酒的滋味也香甜了不少。



一曲舞罢,他忽闻一阵微弱的剑鸣声。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便瞧见那些姑娘身后跃出一名窈窕女子,她同样穿着水粉色的衣裳,只是款式和其他姑娘略有不同,面上蒙着粉纱,手里握着一柄短剑,这剑刃就像是一条银蛇随着她的身姿流转,既妖娆又透着英气,周品看得失了神。



他认得这舞,是剑器舞,曾有诗云——昔有佳人公孙氏,。



可惜他生不逢时,当年公孙大娘的风采是瞧不着了,会跳剑器舞的人也已经越来越少。他七八岁的时候随父亲入宫赴宴,曾瞧见过一回,说是念念不忘、魂牵梦萦也不为过,打那之后他再也未见过此等舞姿。



眼前这女子带给他的惊艳和震撼是难以形容的,他怔怔的看着,几乎目瞪口呆。



不知道何时这女子已舞到了她跟前,一个旋身,手腕转得飒爽,剑指向了他。



他甚至感觉到了一阵微风袭来,这风里透着香气。



女子有着一双极为好看的眼睛,似是在笑但又透着杀意,颇为勾魂。



周品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说不清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胸间翻涌着的其他心思。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试图想要去触碰那名女子,可她却又一个转身,翩然离开。



舞还在继续,周品的眼神粘粘在她身上已然挪不开了,他微微歪了歪身子,询问起身旁的冯祎,“这位姑娘叫什么?”



冯祎像是早料到了他会有这般反应,并无意外,恭谨回道:“小生不知,不过周将军若是有意我可以同这位姑娘说说,让她一会陪周将军好好聊聊。”



“嗯?”周品蹙了蹙眉,依依不舍地挪开了目光,狐疑地看向冯祎,“不是说奚府的姑娘从不伺候人的吗?”



“只是聊聊,谈不上伺候。”冯祎笑着回道。



周品想了想还是作罢了,但面上却挂着藏着藏不住的惋惜,“还是算了,老夫虽欣赏这位姑娘的舞姿,但也同样心上奚娥姑娘的为人,既是奚娥姑娘定下的规矩,那自然不能破。”



“大人放心,这位姑娘略有不同,她入奚府时便已同奚娥姑娘约定好了,她不入宫,宁可做风尘歌伎也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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