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伤的原因,不禁低声开口:“她给你送茶的时候,心里定是很期待和欢喜的,你又何必刻意拒绝呢?”
墨秋漓的背影蓦然一僵,而后,似有些难以置信地回过头。在看清是我的刹那间,他猛地离座站起身来。
“枫尘。”语气低沉,似在努力压制着什么,他一瞬不瞬正视着我的眼睛,眸色墨黑如夜,深深浅浅尽是令人窒息的寂然光影,“你终究还是来了。”
“抱歉,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我琢磨了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客气话,毕竟有些话实在不知该从何说起,“没吓着你吧?”
他轻巧地勾起唇角,像是在笑我:“怎么会,高兴都还来不及。”
我一时语塞,踌躇许久才别别扭扭文不对题地回了一句:“你和绾菁的事情……恭喜。”
“事实上我想听的不是你这句话。”他无奈地垂下眼睫,长发遮住眼睛看不清情绪,“枫尘,许久不见,一看到我就责怪我对绾菁过于冷淡,可是你呢?你对我还不是一样,一直在拒绝,始终保持着距离。”
我万没想到他会毫无顾忌地这样讲,一时无所适从,只好尴尬地转过头去。
“那个……七爷啊,其实我……”
“其实你来是想找我询问九弟的事情吧?”
“……”话题怎么突然转开了?且墨秋漓什么时候说话变得这么直截了当了?真叫人难以接受,简直连回应都很尴尬,“是啊……”
他静默片刻,随手指了指旁边的座椅:“坐。”
我惊疑不定地依言坐下,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不知为何,看着他在一瞬间沉郁下去的脸色,心底蓦然就涌起了极其不好的预感。
是错觉么?
“枫尘,你要保证,听完后不要太过激动。”
我本能地提高了音量:“小云子怎么了?”这样老套的告诫背后,潜台词通常是出现了重大变故,有那么一刻我甚至打定了主意,只要对方说墨云尧遭遇了不测,我立刻就单枪匹马冲去皇城拼命,哪怕和墨司筝同归于尽都没关系。
也许墨秋漓并未沉默太久,但在我看来这段时间却漫长无比,空气中安静得能听见彼此呼吸的声音,直到他缓缓启唇,缓声应道:“九弟在天牢里,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然而……”
“然而什么?”听到墨云尧没生命危险,紧绷的心弦总算松了一些,但我知道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
墨秋漓搭在桌边的手指微微一紧,随即意味难明地看了我一眼:“他的武功被大哥请来的高手废掉了。”话尾是一声很快便逸散在空气中的叹息。
我如遭雷击,直觉周身麻木,登时什么也说不出了。
原来,到底还是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