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夜阑看着化为人形的身边人泪流满面，虽然他看上去依旧和平日一般无二，可她知道屏障一破，身边人的元神也会受到损伤。



这么蛮笨的方法，也只有守护天下苍生的战神才会用罢。



“阑儿，不要怪爹爹。”



夜南江伸手擦去面前人眼角的一滴泪珠微微一笑，“你娘亲那时是有苦衷的，她没有要抛下我们。”



只是，他怎么现在才明白。



“我不怪爹爹。”



夜阑将脸倚在那只已经不如从前温暖的宽厚手掌之中浅浅一笑，隐忍着眼眶里又要落下来的泪珠。



“阑儿已经长大了，所以阑儿都明白。”



夜南江红着眼眶点头，终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再次化身为一条白色应龙飞向雪雾之中。



“南江。”



感受到身后熟悉的气息，云绵弯唇，对着一直守候在她身边的那个分身笑道：“小阑儿，这一次娘要作为战神夫人走了。”



她伸手捧住那人儿的脸将唇印在她额间，声音几分哽咽道：“小阑儿，娘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



天上短短一日，就让她生出无穷尽的欢喜来。



只是恰好赶到了让人不安生的时候。



或许，这就是阴晴相伴，圆缺有时罢。



话落，那道浅金身影化为一只晶莹的雪凰追寻那熟悉的气息而去。



雪雾忽然一瞬散去，只见猩红的天空中，一条白色的巨龙和一只晶莹的凤凰交缠俯冲而下，如两道幻影投入地上的绯红阵法之中。



一道金色的屏障再次撑起，将天第之间蔓延的猩红之色圈地为牢，不再让它们越界一步。



落雪再临，周遭的一切开始迅速成冰。



夜阑袖内的手嵌入掌心，嫣红的血液一滴一滴顺着她雪白的裙裾而下，眼眶通红却没有落下一滴泪来。



不周山上浅红的覆雪逐渐又被白雪覆盖。



那条盘踞其间的白色应龙忽然一瞬消失，出现在艳红的法阵中间。



“阑儿，在我们眼里，六界相合才是天下苍生。为其碎身，方才无悔，你莫要陷入哀痛而不出，让我们难安。”



话落，那条白色应龙如雾般慢慢消散。



也是这时，被法阵定在原地的莫琏身上又开始凝起一层薄冰来。



“小阑儿……”



冰层里的那人发出微弱的嗓音，让夜阑一双杏眼泛起骇浪来。



还不够么？



还不够么！



一道金色神力从她掌中渡入阵眼，整个屏障内变成了一片冰川。



那些早已战死被温姜利用的“傀儡”连同莫琏全部变成了一座座“冰丘”。



白茫茫的一片，似乎让她入了梦境中的那片冰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