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我脸皮厚。”
范裳凝“噗嗤”笑出声来，随后对着那张俊脸无比认真道：“不是。”
她坐起身垂眸望着花丛里的那人继续道：“那是因为，主君还不知道何为情爱。”
或许，趁着他还不知道便趁虚而入也是一个好手段。
可终归她还是舍不得。
“若主君以后遇到怦然心动的女子，阿凝还可以全身而退地为你们祝福。这也是阿凝更为期盼的。”
这“更为期盼”四字让沈洛云面色犹豫起来。
他问道：“若我一直遇不到让自己怦然心动的人呢？”
“那阿凝便一直陪着主君等。”
范裳凝认真的神情让沈洛云笑起来，他忍俊不禁道：“那我会不会光棍一世成为六界的笑柄？到时候下一代冥帝岂不是比我更可怜？”
说不定又要背上一个“冥帝注定孤寡”的头衔来。
才不会沦为笑柄！
范裳凝对着那人笃定开口道：“那也是我们主君宁缺毋滥，是对自己和旁人负责的堂堂君子。”
“我才不要当什么君子！”
沈洛云起身望向身前人，“若再过一百年我还是没有遇到怦然心动的人，那一定是我脸皮厚。”
他忽然握住那人儿的一双手，神情严肃道：“到时你若还愿意嫁给我，阿凝，我们就成婚好不好？”
虽然她今日说的话是很奇怪。
不过，他也想知道“怦然心动”和“脸皮厚”的区别。
范裳凝红着脸盯着握住自己的那双手，不觉点了点头。
而另一边……
妖界紫晶宫内丝弦歌舞，酒香与花香杂糅扑面而来。
黑夜却比白昼更通明。
穿着霓裳纱裙的婢女正在宫门前铺设着红毯，似在等着贵客来临。
好冷。
端着鲜果清茶的婢女们同时打了一个冷颤，也在这时，一玄一紫两道身影出现在红毯之上。
玄衣俊美绝世的男子侧身，眉目含笑却语气带着抱怨向着戴着纱帽遮挡容颜的女子开口道：
“上神着实神力无边，不用通传便让妖王早早知晓了。”
虽看不到神情面容，可还是让旁人感觉到了那女子的几分慌乱。
她握住男子衣袖的左手紧张地松开又握住，好听的嗓音里透着藏不住的紧张来：“我是来替你讨公道的。”
所以才故意没有收敛神力，想震慑一下那位妖王。
玄衣男子薄唇弯起，握住那只不知所措的小手往紫晶宫里大步走去。
“既是替我讨公道，上神便拿出一些气势来。”
气势？
薄纱里的那双杏眸一晃，抬手一个响指间，紫晶宫殿内殿外同时出现一个巨大的冰蓝色火球。
惊得那些在殿内清池上正扭动身姿的舞姬们纷纷落入了水中。
“许堇墨，今日你要不给我一个交代，你这宫殿我就一把火给……”
“嗯！”
夜阑身边人清了一下嗓音，让她立刻噤了声。
怎么了？她说错话了？
君耀微微弯身，在她耳侧的薄纱边低声道：“你是来找麻烦的地痞无赖么？”
这手势跟语气，就跟他曾见到过的一群闯进某座宅院说“你若不把美人交出来，我今日就要拆了你这座祖宅”的市井地痞一模一样。
“那、那该怎样？”夜阑撩开挡住脸的薄纱轻声问道。
她以前都是这样的，那些人也全部都怕这招啊。
坐在大殿中央的许堇墨望着前头握住女子手腕的玄衣人皱紧眉，刚好被夜阑瞧见。
这妖蛇还对耀耀有心思！
杏眸一冷间，清池里的水纷纷上涌形成一条冰蛇，吐血“信子”朝座上人张开巨嘴。
与此同时清池里的舞女也一瞬被转移到殿外。
“让垣蓟出来。”
这无比清冷的一句让君耀微微晃神，随即弯唇露出一抹浅笑来。
这倒与她的外在相符。
许堇墨起身，那条冰蛇立刻飞到他身前，似在阻止他前行。
君耀挑眉，看来这只凤凰没有说谎，她似乎真的很不喜欢这位妖王。
许堇墨丝毫不在意面前的那条冰蛇，反而目光坦然地看向君耀，道：“她找垣蓟，是又要给你灌下忘忧汤么？”
在胡说什么呢！
夜阑目光一晃，那条冰蛇便毫不费力地将许堇墨从头至脚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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