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望着那道背影，随后大步跑上前将他再次拦住。
“你不要得寸进尺。”
君耀紧抿唇角盯着面前人，纵然他败的彻底，也还是剩一些自尊在的。
“不巧，我正喜欢得寸进尺。”
夜阑上前将那人逼退一步，就在他准备转身时被一股蛮力拉扯回身，然后被压在地上，将庭中的一株红色琉璃花折断在身下。
夜阑下意识地就伸手探去，怕那碎琉璃会伤着地上之人，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
这是梦，他不会受伤的。
不想看到那张俊脸正几分愠怒地盯着自己。
“不许生气。”
夜阑俯身，一只手拂开垂在他脸侧的红色发带。
“这根不好看，我重新送你一根好不好？”
她弯唇盯着那双黑眸，不想那人偏头答了一句“不要。”
夜阑面上晃过一丝落寞，不过很快就从怀里拿出一根同样红色的发带来，不过上头绣着一朵银色的云莲，多了几分风雅。
她弯身将双手环住地上那人的腰，然后将他从地上拉起。
“你非要这么过分么？”
君耀沉声道，那人却再次贴上他的唇。
等她离开，手上正拿着她换下的发带，神情得意。
“嗯，我就这样过分。”
夜阑笑道，一双杏眼弯弯，好似做了一件特别开心的事。
君耀偏头，目光放在一株紫色的琉璃树上。
为什么总要这样？
回眸，他重新盯住眼前笑意盈盈的那人儿。
她的一双眼睛，最会骗人。
总让他觉得她好像是喜欢自己、在意自己的。
让他生出无数理由来安抚他自己。
兴许，她是喜欢自己的。
只是自己不是她最喜欢的那个。
可若是这样，她这样的女子有什么好留恋的？
因为漂亮么？
君耀伸手捧住那张小脸，在梨园流连忘返的女子，跟在花楼夜不归宿的男子有什么区别？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像被圈在深宅独院的怨妇了？
难道等她和洋泽君修成正果，自己还要贴上去争爱夺宠？
“是不是因为神活得太久，所以才不得不要消遣什么？”
这不是她的错，只是因为她是神族，对不对？
夜阑杏眸一晃，面上的笑容开始渐渐淡下来。
他是在问自己么？
这梦中的“耀耀”，似乎和梦外的耀耀越来越像了。
是自己呆的太久，所以神识已经不清了？
“嗯？是不是？”
夜阑摇头，放在身前人肩上的手慌张地握紧几分。
“那是不是你们凤凰族可以有很多伴侣？”
所以她才这样不注意，让自己对她生出了很多误解来。
夜阑再次摇头，放在他肩头的手不觉收了回来，紧张地捏住自己两侧的裙角。
“那你就不要再接近我。”
不要让他反反复复让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君耀双手抱住还坐在自己身上的那人儿站起身，回身往雅间走去。就在那些乐人再次围来时，他将抱起的那人儿放在软塌之上。
“找那些愿意陪你消遣的。”
君耀转身走出雅间，这时一道浅蓝身影从他对面走来。
呵，她终于玩腻了。
玄色身影化作一道雾气消失之时，那道浅蓝身影也恰恰走进雅间内。
抱着双膝被一群乐人围在中央的那人儿抬眸，对着那道浅蓝身影一笑。
“到时辰了么。”
怕自己被梦牵绊过久，她特意将神识分出一部分化为老九的模样，好让他来提醒自己，该出梦了。
只是……
“在梦里我也没有和耀耀说上几句话呢。”
他多次出现，却总是说走就走，让她好找。
不过也好，若这里的“耀耀”对自己太好，她或许会忍不住又多留一些时候罢。
殿内，榻上的玄影慢慢坐起身，伸手将还未苏醒的榻上人额间的一点血渍抹尽。
等他站起身走出大殿，围在榻边的那层淡金色薄纱又重新悬挂在床侧，上头的血符也瞬时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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