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牺牲自己臣民生命为代价制成的武器，去剥夺另一批同样无辜之人的生命。



这样做，真的就能换来所谓的幸福么？



即便是有，最终换来的又是谁的幸福？



就是自己早已隐隐有了答案的问题，却如一条紧缚入肉的荆刺锁链一样，整日折磨着维多利亚的心。



可是，她就像困居在华美笼子里的金丝雀一样，不仅对这一切无能为力，甚至于歌唱的声音稍有不和谐，都有可能为自己引来杀身之祸！



但若是什么都不做，这大半个月来终日笼罩在王都上空的铅色阴云，却又总是缭绕着消散不去的惨号。



最终，维多利亚能做的，就只有被束缚在自己内心的煎熬中而已。



......



有一点维多利亚猜对了。



这片铅灰色的浓重阴云确实是由于炼制苦痛结晶而引发的异象，阴云中缭绕着的，也确实有冤魂们临终前的惨叫。



而这一切的来源，就是如今已荣升为咒术院首席长老的顾瑟，以及由他主持的炼制苦痛结晶的血腥仪式。



回到王都咒术院后，顾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逮捕了咒术院的所有长老，然后将废掉魔力回路的长老们全都做成了炼制苦痛结晶的药引子。



药引子有了，而原料的来源，则落在了贫民窟上。



相较于德内梭尔十一世的提议，法罗尔采取了一种相对“温和”的做法。



他让手下把各大救济院的贫民们都集中到一起，先统一分发丰盛的食物和水，待众人吃饱喝足后再宣称要送他们去一片丰饶的土地开拓家园。



整日在救济院以掺了木屑的稀粥和工业废水度日的贫民们，哪里享受过这种好生活？



全都以为这位一看就很尊贵的大老爷说的是真话，一个个吃饱喝足之后就满怀希望的踏上了旅途。



然后就被统一送进了地下刑场。



只需要一点魔力源的刺激，遍布刑场中的嗜血藤就会自动缠上每一个站在刑场中的人，抽干他们的血肉之后再结出一颗颗血骸。



而顾瑟和茵克雷要做的，就是把另一批“祭品”赶进去收集血骸，顺便再为嗜血藤送去新的养分。



利用嗜血藤结出的血骸来炼制苦痛结晶，其效用要比直接给祭品放血强上数倍，而且还免去了“加工”的麻烦。



至于提前给祭品们吃饱喝足，也并不是为了让嗜血藤长得更旺盛，而纯粹只是为了让祭品们，在从希望跌落到绝望的巨大落差中积累足够的怨念而已。



这种残酷至极的做法，茵克雷称之为“高效”。



不过说到底，苦痛结晶也只是吸收了炼制过程中溢散的灵魂能量，只不过是这个灭绝人性的仪式的副产物而已。



主持仪式的顾瑟却并不知道这件事，整日还沉浸在未来大魔导师的美梦中无法自拔。



真正的目的其实是血晶，也就是茵克雷之前交出去的那颗东西。



只不过血晶的真正用途就连茵克雷自己都不清楚，她也只是按主上交给她的秘法去做而已。



但有一点能够确定的是，这种同时凝聚了庞大生命力和黑暗魔力的东西，一旦使用起来，一定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惊天大事！



至于作为副产品的苦痛结晶，茵克雷就很了解了。



苦痛结晶作为抽取灵魂之力的具象化体现，对一切精神类魔法尤其是负面魔法都有着极强的增幅效果！



一个简单的三级法术迟钝术，在苦痛结晶的增幅下立即就会变成强效昏迷术，且自带穿透精神屏障的超魔效果！



而若是以苦痛结晶为载体施放，可以撕裂灵魂的女妖之嚎，那这个法术就会直接升格成可以造成范围即死效果的死亡律令！



在顾瑟，或者说茵克雷借顾瑟之手转交给德内梭尔十一世的计划中，就是要利用大量苦痛结晶制成的增幅结界。



用精神系魔法在迷雾湖和纳尔逊地峡中打出一条通道，让大军直接杀奔兽人帝国！



迷雾湖和纳尔逊地峡之所以被称为死亡通道，就是因为其中的诸多凶兽都有着独立的神智和意识。



与有思维和情感的野兽在山林和湖面上作战，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



但这个计划却正是利用了这个特性，想要一举以精神魔法直接摧毁野兽们的心志！



“啊，茵克雷大师，你来了。”



刚刚结束了又一次仪式的顾瑟走下祭坛，正遇上前来的茵克雷。



而在顾瑟身后，一大批惊恐万状的贫民正被全副武装的士兵们趁着嗜血藤暂时休眠的机会赶进祭坛。



嗜血藤在凝结出血骸的时候是处于休眠状态的，而一旦被摘取了血骸就会立即恢复行动能力！



有幸抢在嗜血藤恢复行动能力之前收集到血骸的贫民，可以得到一顿好饭的奖励。



而收集不到血骸的，就会成为供养苏醒嗜血藤的新的养料。



不过茵克雷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