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也就七点钟,天空才刚刚亮起来,大雪过后,太阳初霁,瞬间照亮眼前的雪景。
这次开车的是江流,他正要拐弯往雅园去时,雷墨忽地出声了,;去医院。
去医院?
去医院做什么?
坐在后座的梁永希,倏地睁大眼睛,笔直地看向雷墨。
;去医院做什么?她问,声音带着干涩和一丝颤抖。
坐在副驾驶的雷墨垂了垂视线,他们半夜凌晨两点到了小区楼下,他坐在那里一直想,一直想,想梁永希的孩子有没有可能是他的。
隐秘的侥幸心理,在听到她亲口承认后消失不见。
;你知道的……香香怀孕了,想她的孩子成为雷家长曾孙,至于你的孩子……不过是个野种,怎么能留?
刹那间,梁永希激动起来,她伸手去拉车门,可车门纹丝不动,她扑过去要江流停车,江流压根不理他。
;停车,停车,你放我走,放我走。她失声大喊。
雷墨不能伤害她的孩子,不能!
;雷墨,求你别这样,我的孩子已经三个多月了,发育的很好,也已经有了胎心,求你不要这么残忍。她如困兽,在车里横冲直撞,可车前面的两个男人不为所动。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她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她甚至想,希望车子从高架上飞出去,希望有人撞他们一下……无论脑子里有多么疯狂的想法,都不是现实。
现实是,车子稳稳地停在了华盛医院的停车场内。
这会儿医生正陆陆续续地才来上班。
雷墨坐在车内没有急着下去,而是先打电话联系院长找妇科医生。
;是的,院里最好的妇产科医生……产妇怀孕有三个多月了,属于引产?
;……不,这个手术必须做,而且参与的医生必须保密,现在就准备……
……
每一句,都像刀子划在梁永希心头。
梁永希放弃了跳下车的想法,她忍着泪意看着雷墨,;雷墨,你真的要这么无情?
雷墨慢条斯理地优雅下车,来到后面替她拉开了车门,眉眼沉沉地盯着她。
她坐在车里不动,调转目光与他对视着。
此时此刻的情形,是她怀孕后最最担心的情况,没想到真的发生了!
雷墨主意坚定地注视着她,没有丝毫更改的意思。
梁永希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成拳,用力的摇头,;不,我不要把孩子打掉,我不要。
雷墨皱眉,;你说了不算。
梁永希急怒攻心,下唇立刻被她咬出了血,;要怎么样你才肯放过我和孩子,你说。
雷墨沉默,不语。
绝望如潮水一波波滑过眼底。
男人终于失去了耐性,一把扯她下车,她踉跄着,他紧紧地拎着她,带着她朝医院里走去。
脚下趟过雪地,片片雪花窜进脚踝,凉意四散。
身不由己的梁永希转眼间被雷墨推搡着进了医院,被胁迫着朝着妇产科而去。
眼泪,毫无用处。
哀求,唤不起同情。
她紧紧地咬着牙,咬的牙齿不停地打起颤来。
红润的脸色早已变得苍白一片。
手术室外,他们等了片刻,院长打电话通知的医生陆续到了,个个看到雷墨的脸色后,都是噤若寒蝉。
气氛,僵凝而怪异。
梁永希在这绵延不绝的绝望中,突然笑了起来,她扯了头上的帽子围巾手套,仰着头看着雷墨,;雷先生,我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你能饶她一命吗?
雷墨好笑的扯了扯唇,;不能。
已经亲口承认孩子是余修白的,迫不得已之下又改口。
她当他是那种大义凛然到可以帮别的男人养孩子的伟大男人吗?
梁永希默了默,;孩子真的是你的。
她在赌,赌雷墨能相信她一次!
赌雷墨对她能有一点怜悯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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