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王肤色黝黑,额头向前倾,活活像额头长了个包,鼻子又大又粗,像个巨大的烂掉的蒜头,嘴唇跟的香肠一样厚,泛着中毒一般的紫色,唯独那双眼睛,炯炯有神,清澈神秘。
果然……还是远远看得好啊。
岑维“咦”了一声,顺着苏知聿的视线看见了翎王,随后皱着眉,道:“这……这丑八怪是谁?”说着迎着翎王而去,绕着他走了一圈。
苏知聿淡淡一笑,微微朝着翎王施了一礼,道:“见过翎王。”
翎王听了岑维骂人的话,却是没有感到有丝毫难过的意思,也没有搭理苏知聿的话,他嘴唇弯了弯,笑道:“这位公子醉得不清啊。”
是醉得不清。
岑维晃了晃脑袋,绕着翎王身边走了一圈,面色绯红,神色考究,随后道:“长这么丑,莫非你是翎王温容卿?可惜了……可惜了……一直听说他很丑,可无缘再见一面,若是比你还丑,哈哈哈,那就有趣了。”
这般无理,翎王的护卫听了拧着眉,正要冲动上前,但被翎王伸手拦下了,“记着了,我们不是出来打架的。”说着,摆了摆手,道:“你送他回去吧,醉成这般模样,恐怕是认不清回家的路了。”
护卫点了点头,随后架着岑维,正要将他抬走,不料岑维拼命反抗,挣扎着,胃里又是一阵翻涌,“哇”地一声朝着翎王吐去。
不料翎王眼疾手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岑维扭向另外一边。
好巧不巧,刚好吐在了苏知聿身上。
苏知聿的脸登时黑了。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翎王“哎呀”一声,拧眉道:“这位公子,实在对不起,本王不是有心的。”他态度说得诚恳,还朝着苏知聿微微躬身,以表示自己的歉意。
在别人眼里,能得到王爷的道歉,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就算是受了侮辱,很快就会烟消云散。
可苏知聿不是好面子的人,事到如今,活着、开心,对她来说是最重要的。
更何况,她觉得翎王就是故意的。
“你是故意的。”苏知聿克制不住怒火,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冲。
“宁康,罢了,你将这位公子带进府中,给他换身衣裳吧。”翎王摇了摇扇子,忽然又看着苏知聿说道:“公子,我瞧着你这身衣服实在不能要了,不如也进去换一身吧。也算是本王给你赔罪吧。”
苏知聿气得说不上话,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裳,气味冲天,难闻得她下意识皱了皱眉。今天算是倒霉了。
“怎么,公子怕本王吃了你?”翎王的声音清冷如玉,却是极好听的,他说这话的时候,苏知聿好像记起了什么,好像什么都没有。
她一阵烦躁的,低声道:“谢过翎王好意,不必了。”说着飞身而去,消失在夜色里。
这是她和翎王的第一次见面,回想起来,几乎是呕吐物的味道和那张奇怪的,带着笑意的脸。这让她感到极度的不适。当时她还不知道为何翎王会亲自出来,又为何要帮岑维,后来知道,已经是一年后的事情了。
伯府里静悄悄的,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她顿了顿,朝着飞云居而去。
屋子里的门是锁上的,她敲了两声,里面没有反应,心里忽的一沉。
她是翻窗进去的,进去的时候,绿竹还吓了一跳,见着是她回来,掀开被子呜呜呜地哭起来,“小姐,你怎么才回来啊,刚才可吓死我了。四小姐忽然过来敲门,我是把门锁上了,她骂骂咧咧地说了许多,说不会放过小姐,说了有一刻钟吧……我实在没有搭理她,她才气呼呼地走了。”
苏知聿笑了笑,道:“路上出了点事情,耽搁了。”
绿竹老远就闻到了那刺鼻的味道,“啊”了一声,问道:“小姐,你喝酒了?还是见着什么人了?怎得弄得这般狼狈啊?”说着秉着呼吸过来,要帮苏知聿脱下外袍。
“不必了,我自己来就好,你先去休息吧。”
绿竹见着自己家小姐看着很疲惫,道:“我去烧点热水来,小姐把这身换了,洗个澡。”
苏知聿点点头,“好。”
翌日,苏知聿睡得迷迷糊糊,便听到“啪啪”的敲门声,苏知瑶的声音传来,“苏知聿,你给我出来。”
绿竹在门外劝阻,道:“四小姐,天还未亮,我家小姐还在睡觉。”
“睡什么睡,出事了,躲着就行了吗?不做亏心事,为什么不敢出来见我?”
绿竹怔了怔,道:“小姐没做亏心事。”
苏知瑶不耐烦地推开绿竹,随后继续敲门,“苏知聿,你给我出来,出来!”
苏知聿掀开被子,穿好鞋,慢慢来到了门边,猛地一把拉开门,苏知瑶猝不及防地往前一倾,差点撞到了苏知聿。
“何事?”苏知聿语气冷淡,。
苏知瑶道:“你前两天是不是对平安做了什么?有什么事冲我来,别对平安下手。”
苏知聿想起来了,被父亲罚的那日,她确实是见到了苏平安,但当时苏予安也在。苏平安离得远,苏知聿并没有见接触过他,别说什么下手了。
“他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要不是你,他现在也不会昏迷不醒。”
苏知聿转身进门,坐在梳妆台前,淡淡道:“我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日就远远见了他一面,他一见着我,立马转头就跑了。”
苏知瑶恨不得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