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聿知道清王素来与太子不和,两人背地里斗了很久。传闻摘星楼背后的老板不是清王就是太子,按照今日的情形来看,应该是太子而不是清王。
只是这王全要和摘星楼过不去,为何要劫持绿竹?这里应该没有人知道她是平南伯府的小姐,也没有人知道绿竹是平南伯府的丫鬟。
她正要问,便听到刁玉淡淡说道:“你那小丫鬟恐怕与太子说上了话,便被王全当做了太子的人。”
“小姐,这里的贵人好多呀。”
苏知聿忽然想起了绿竹之前的话,每天微微一皱。她与刁玉交谈的时候,绿竹中途离开过两次,去了哪里,她也没有过问,若刁玉说得没错,绿竹应该是那时候见了太子。
平南伯府说到底得的是太子的庇护,而她们也算是太子的人,她不知道王全究竟知不知道她们的真实身份,若是知道,那可麻烦了。
“这些你又如何得知?”
问出这句话,苏知聿忽然笑了起来,忽然觉得有些自己有些蠢。她明明知道刁玉不是一般的小二。
“猜的啊。”刁玉一脸轻松。
“也罢。”苏知聿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刁玉公子嘴里没几句实话,就当我什么没问。”她的脑海里闪过了刁玉方才打斗的画面,只觉得赌了一口气。
她就不应该这么尽心尽力地去救他。
刁玉却好像看穿了苏知聿的心事,他笑了笑,脸上带着歉意:“我学过几招,但也算不上多厉害,能打得过那几个人是因为担心姑娘的安危。方才还真是谢谢你啊。”
他笑起来明朗而干净,像是春日的暖阳吹化了寒冰,苏知聿的气莫名其妙消了一半,道:“不必谢我。”
她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刁玉看着天然无害,谁知道是不是一肚子坏水脑海里冒出这个念头,她心里吓了一跳。
眼看着杏林医馆快要到了,苏知聿懒得再理他,快步走了进去。
晚上客人会比白天的时候少很多,方鸿正想着要在多呆片刻,随即打烊回家睡觉,不料掌柜的却带着人来了。
“白……”他迎上去,正要叫掌柜的,便看见了苏知聿略带杀气的眼神,话到嘴边便改了口,笑道:“白天等了姑娘许久,也没见拿药,这是怎么啦?”
“绿竹出了些事,我现在得找些药。”苏知聿道。
那边刁玉已经将绿竹放到榻上,随后松了松筋骨,“晚上那边事情会越来越忙,我就不陪姑娘啦。有空多来摘星楼玩啊。”
他说着,又是嘻嘻一笑,一溜烟地跑了。
“掌柜的,这是?”方鸿凑近苏知聿,悄悄问道:“摘星楼的小白脸?”
摘星楼成日整那些乱七八糟的,明明是端茶送水的小二,却还穿得衣冠楚楚,在他眼里,除了不做肉体交易,跟莳花馆那些姑娘也没有什么不同。
反正都是讨客人欢心,负责赔笑就成。
苏知聿听到方鸿这么一问,手一顿,淡淡道:“摘星楼的,说是小白脸,却是过了。”
方鸿干笑了一声,知道掌柜的现在心里不高兴,不便问下去。
夜晚。
绿竹在杏林医馆睡了一个时辰,才渐渐清醒过来,对于当时发生了什么,她什么也记不清了。她记得上楼的时候有位公子掉了东西,她帮忙捡了回去,那公子感谢她,便与她多聊了几句。
她并不知道那公子是谁,只是看着器宇轩昂,衣着华贵,应当是个人物。至于两人说了什么,苏知聿也没有问太多,沉默地与绿竹匆匆回了平南伯府。
踏进飞云居的时候,苏知瑶便风风火火地朝着苏知聿走过来,指着她骂道:“都这个时辰了,你居然还有心思出去玩!苏知聿,我姨娘虽然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但你也不用这么巴不得她死吧?”
苏知聿今日本就心烦,被这么一喝,更加心烦了,耐下性子,淡淡道:“姨娘的事情,我已经尽力了。你与其过来指责我,不如好好想想为什么姨娘和平安会中毒。”
她说罢,也没有再理会苏知瑶,快步走回了屋内。
许长言从屋檐下身下来,跟着苏知聿走了进去。
“哼,摆什么臭脸!”苏知瑶跺了跺脚,一咬牙,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苏知聿说的,她不是不知道,但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过来找苏知聿了。
苏知聿这一日下来,已经很疲惫了。她点了灯,沉默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跳跃的烛火,今日发生的一幕幕忽然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脑海里忽然蹦出刁玉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她觉得有些厌烦。
她刚坐下,许长言便进来了,苏知瑶紧跟在身后。
“姨娘怎么样?”苏知聿给自己倒了杯茶,问道。
她的态度说不上很好,也说不上差,这几日发生这么多事情,苏知瑶对于她这种态度已经见惯不惯了,哼声道:“我娘要出了什么问题,我让你和那位方大夫不得好过。”
苏知瑶一向这么跋扈,苏知聿低头抿了一口茶,并没有争辩。
两人沉默了片刻,最终是苏知瑶问道:“我姨娘的事,是不是与你有关?”
她能问出这样的话,也不知道是单纯,还是蠢。
苏知聿笑了一声,语气冰冷,“四姐姐,事到如今,你也不必用这样的语气来跟我说话。我且问你一句,姨娘头上的长针,你是见过的,若非是亲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