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人不过三十出头，眼角虽已经出现皱纹，但肤色白皙，若是稍作打扮也依然能光彩照人，可她的神情恹恹，看起来没有一点精神气，整个人看起来格外地憔悴。


那不是身体病弱加上心里憔悴所呈现出现的一个状态，让她比同龄人看起来格外地苍老无力。


风一吹来，她又掩着口鼻咳嗽起来，咳着咳着，竟然是咳出了血。


苏知聿一惊，赶紧上前扶住她，为她把脉，询问了她几句，才确认她是有肺痨。


“夫人，这风一吹，您可要着凉了，不如先回屋坐坐着。”苏知聿提议，程夫人毕竟身子弱，在冷风中容易就加剧病情，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她实在没有办法跟程衡交代。


程夫人听罢，却是摇了摇头。


“今日天气好，别扫了我的兴。”她推开苏知聿，往前走了几步，手盯着道路两旁的花，眼中带着怜惜，也带着惋惜，“这花啊，快谢了，再不观赏可就来不及了。”


她笑着笑着，眼睛盈盈有泪光。


苏知聿忽地明白过来，她看着花想到了自己，触景伤情了。其实花也好，人也罢，不到绝境的时候，千万不要轻易放弃。


“夫人，您身子不好，若是有空，可以去杏林医馆看看。”


程夫人皱眉，“杏林医馆？”这个名字在口中念了几遍，随后她忽地笑了起来，“御医都看过了，去看个民间大夫，又有什么用？我这个肺痨啊，从小就有了。这个多年了也不见好，趁着现在，才要多走走多看看，谁知道还有没有以后。”


“夫人，忽然您想活下去，又为何不试试呢？”


苏知聿正要开口说话，不料有人从背后推了她一把，她一个趔趄差点往前摔去。她还未转身，便听到了赵昭月刺耳的声音。


“原来你在这别人聊得正开心啊，我以为你死去哪里了呢。”赵昭月环抱着双肩，似笑非笑地盯着苏知聿。她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苏知聿出丑了，现在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羞辱一翻，“大家找你都快找疯了。你该不会出来勾引野男人了吧？”


程夫人仔细地打量着前面的小姑娘，看着对方恶毒的笑容，有些难以置信。


很快，江婉柔和慕容凉也赶到，站在了赵昭月的身后。


“你怎么这样，说走就走。”江婉柔看着苏知聿，翻了个白眼，道：“亏素月姐这么担心你。”


究竟是碰巧遇到，还是她们可以寻来，苏知聿不知道，但是方才赵昭月那一推，让她已经心生厌烦。私自离去，她的确做得不妥当，但这几个人当中又有几个人真心关心她？


见着苏知聿沉默不语，赵昭月不觉得解气，便快步上前扯着苏知聿，要将她拖走，江婉柔见状也帮忙上前一起扯苏知聿的袖子。


程夫人见着状况不对，赶紧上前劝架，道：“你们又何苦为难她？”


赵昭月心里不耐烦，骂了几声，猛地将程夫人推开。程夫人消瘦，又一身是病，猝不及防地被人一推，猛然地往后扬起，重重地落在地上。


在她还未着地的时候，一个身影闪身而出，猛然接住了她。


那个身影正是方才在小院门口的其中一个侍卫，身材高大，他接住了程夫人，随后将她扶起来，道：“夫人，您没事吧？”


程夫人被吓了一跳，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那边苏知聿也已经将赵昭月和江婉柔推开，忙上前扶着程夫人，道：“夫人，您怎么样？”


程夫人顺了几口气，看着赵昭月冷冷道：“好大的胆子，来满园也竟敢胡乱撒野？”她的声音带着余怒，因为气愤，微微发颤。


赵昭月看着眼前这位夫人，一脸病态，心里不由得有些鄙夷，道：“你这个病秧子，别插手我们的事情。”说罢，她忽然笑了，又对着苏知聿道：“知聿妹妹，我姐姐可在等着你，你别给脸不要脸。”


程夫人气得发抖，指着赵昭月问道：“你说谁是病秧子？”


赵昭月轻飘飘地程夫人一眼，“这位大婶，说的就是你，瞧你那死人的模样，该不会是克夫吧？嘻嘻。”


苏知聿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里暗叫糟糕。


“夫人，实在对不住……”


程夫人的痛处被人戳到，甩开扶着她的侍卫和苏知聿，快步上前欲要给赵昭月一个巴掌。可是赵昭月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她得意地朝着程夫人做了个鬼脸，笑嘻嘻道：“老女人，老女人。”


苏知聿冷声道：“赵昭月，够了。”


赵昭月听到身后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头微微偏过去，瞥到来人是苏知瑶和苏知雪后，忽然掩着袖子哭了起来。


苏知瑶匆匆赶来，看见苏知聿的那一刹那，哼声道：“苏知聿，你方才死哪里去了。”


没等苏知聿回答，赵昭月那边眼泪说来就来，哗啦啦地流了满面，“好心没好报，你就算看我不顺眼，没必要这般羞辱我！”


江婉柔似乎也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做，有些震惊，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程夫人见着她变脸实在太快，冷笑道：“这位姑娘实在好演技，不去唱戏，实在是可惜了。”


苏知雪打量了一眼程夫人，只觉得眉眼有些熟悉，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了，想了想，便问道：“请问夫人是……”


程夫人冷笑道：“一个将死的老女人罢了。”她说着，拂袖而去。


苏知聿正要追过去，不料程夫人又回头问赵昭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