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鸾多少是有些同情赵素月的，她长得温柔可人，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在五小姐因为身形肥胖，遭受到府里上上下下嘲笑，只有她还是愿意和五小姐一起说话，喝茶。


她曾经是府上最和善的一位小姐，虽然没有什么地位，可对每一个人都是善意的。自从被岑公子抛弃，成为京城里的笑柄后，她便像是变了一个人。


刻薄，自私，无理取闹，目中无人……


哪怕是赵素月用毁容的方式嫁入翎王府，最后也是无用功，因为翎王府那边， 早就知道小姐失踪了。他们也派了不少人去查找小姐和那位容管家的下落。


她便只有真真切切地打动了翎王的心，才有能成为翎王妃。


红鸾觉的有些惋惜。


苏知瑶揉了揉肩膀，道：“苏知聿那边，我是没辙了。你们也要做好准备……”她顿了顿，忽地笑了，道：“当然，如果你们不想继续再飞云居呆下去，我会把你们要过来。若是你们不想在府上呆了，我会让你们离开的。”


绿竹抬起头看了苏知瑶一眼，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苏知瑶并不是一个耐心的人，她受不了苏知聿那般目中无人的态度，也受不了丫鬟们唯唯诺诺的眼神。绿竹和红鸾是苏知聿的丫鬟，可是连主子的一星半点都没有学到。


五月的天，开始燥热。绿竹的后背已经沁了不少汗，她环视了一眼周围，确认没有人跟来，也没有人偷听，才慢吞吞道：“四小姐，我说这话，您可别生气……”


“怕我生气，就别说。”苏知瑶道。她向来直接，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那我说了。”绿竹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 ：“我发现……小姐的失踪，跟素月小姐有关系。”


“你说什么？”苏知瑶拧着眉，呵斥道：“你可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就算赵素月待你们不好，你也不用这么编排她。”


绿竹吓了一跳 ，“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四小姐，我没说谎……您可以派人去查查，小姐走之前拿到了一些字条，是岑公子送来的……”


早前她和红鸾查过这条线索，但宣武侯并不是人人都能进去的，那位岑公子更不用说了，自从那件事发生后，他几乎躲在房间里不出门。


翎王府的人也去查了，那日岑维的确出门见了小姐，可是埋伏的人，不是他做的。


为什么最后查出跟素月小姐有关系，是因为宁康查到了，那些字条原本是送去给素月小姐的。可素月小姐不仅回送了纸条，还把原本岑公子的字条特意送到了飞云居。


他们是不是达成了什么协议，又或者是岑公子想要陷害素月小姐，结果被小姐顶替了。


虽然埋伏的人还不知道从哪里来，但是至少与素月小姐逃脱不了干系。绿竹甚至还觉得，埋伏在附近的人，便是素月小姐做的。


她恨岑维，也恨小姐，所以干脆一起把两人解决了。恰好翎王府的人路过，也一起遭了殃。


绿竹越往下说，越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但是苏知瑶那边已经蹙起了眉，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绿竹当了这么久的丫鬟，自然也知道这是不好的预兆，便补充了一句，“四小姐……这不过是宁康的猜想罢了，具体的，还要我们再查查。”


苏知瑶只是觉得头痛，她最近的烦心事，一离不开赵素月，二离不开苏知聿，也不知道上辈子倒了什么霉，碰上一堆子烂事。


事情自然是查，人也是要找，这不仅事关苏知聿的生死，也关于平南伯府的声誉。


“你们两个人先去试探试探赵素月，我这边再想办法见岑公子一面。他虽然窝囊，没有担当，但若说杀人……未必敢。”苏知瑶停顿了半晌，脑海中忽然蹭蹭蹭地冒出来了一个想法。“让我来试试他。”


见着四小姐脸色虽然不好，可是并没有责怪她们，绿竹暗地里吸了一口气。只要四小姐没有放弃，事情便多几分转机。


毕竟府上，在乎苏知聿生死的人，并不多。


过于素月小姐关心，但那种关心，会不会就是担心小姐回来以后，把她想要的东西，拿回去了？


飞云居。


赵素月午睡起来，正坐在镜子前面梳妆。她的头发又柔又顺，像瀑布一样垂泻在身后。珍珠手里的梳子正一把一把地往下梳，像是她小时候，嬷嬷给她梳头一样，温柔，小心翼翼。


可珍珠不是嬷嬷，她知道的。


只不过这院子里的丫鬟，她都看不上罢了。


“小姐，您今天可真是好看！就连二小姐，也不及你的一半呢。”珍珠夸道，顺手拿起了一只白玉簪子，给她戴上。


不料赵素月眼神一凛，猛地拔下头上的簪子，狠狠摔在地上。原本通透的簪子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随后断成了两截。


珍珠也没有想到，她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不就是一支簪子嘛？看样子还是上好的玉雕琢而成，样式也好看，怎么就不喜欢呢？


“以后不要给弄这种东西。”赵素月抬起头，冷冷地看着珍珠。


她瞪着眼，惨白的脸上带着极浓的怨气，若不是外面日头正盛，珍珠还以为她见了鬼。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这位小姐，模样长得倒是很好看，可是性子实在乖戾，珍珠也摸不透，她究竟喜欢什么。她一会晴，一会阴，一会要这个，一会要那个，脸变得比天还快。


珍珠虽然不悦，可是脸上却挂着讨好的笑容，道：“好好好，咱们不要这个，咱们换一个……呃……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