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走遍了延阳城里的大小客栈，几乎有一半以上的客栈，郑玄都住过，且都是在这几个月内。中间空了半个月的时间，他哪间客栈都没有去。


最最巧的是，郑玄住过的客栈，大虎二虎也住过，有时候是前后脚住进去，有时候是一起住进去，而且他们住进去的客栈，都发生过租客莫名其妙三更半夜退房的情况。


他也知道，退房不过是他们的手段罢了，人可能已经不知道被那几人送去了哪里。


苏知聿又问道：“你可知，那些退房的客人，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容玉沉思了半晌，道：“我倒是问过几家，都是些年轻的姑娘。”


“你觉得，年轻的姑娘，会送去哪儿？”


“青楼？”


苏知聿叹了一声，道：“也未必，或许被带去哪些穷乡僻壤的地方，给人当妻子了……”但这种可能，也许会少一些。


想起白日里郑玄的仗义行为，她冷笑一声，没有说话，道：“看来，人不可貌相。”她顿了顿，问道：“不知道延阳城里，有没有新开的青楼？”


“你要去啊？”容玉想了想，道：“我去吧，你身体不好，就多歇……”


他话还未说完，苏知聿便抢先说道：“你难道不担心，我会被大虎二虎重新盯上？就算大虎二虎不来，隔壁，可还有一个郑玄。”


“……”


苏知聿说得没错，他若是走了，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的确很容易出事。可是若是带上了苏知聿，万一再出些意外怎么办？


容玉想了想，道：“好，咱们先喝药，再去。”只要人在身边，一切都还好说，以他的能力，定能好好保护好她，若是她不在，他便会时时刻刻担心着，她在做什么，有没有出现意外。


新开的青楼，名为合欢楼，里面规模大，姑娘多，很快就超越了其他的烟花之地。


这是苏知聿重生以后，第二次到这种风流之地来，而且，身边还跟着容玉。因着容玉的好模样，刚一踏进门口，便有一群姑娘簇拥了过来。


“公子，想喝点什么呀？”


“公子，想听小曲儿吗？”


“公子，这边坐……”


“不，公子，这边坐……”


容玉被一群姑娘们簇拥着走远了，苏知聿跟在后面，哑然失笑。这场面，这待遇，恐怕是谨公子来了，也未必能比得上。


她环视了一圈，正要上楼，不料被老鸨拦了下来。


“这位公子，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样的姑娘？”


苏知聿笑了笑，道：“本公子不要最美的，不要最魅的……”她沉默了半晌，悄声在老板耳旁道：“我喜欢雏儿，不知道妈妈这里有没有？”


妈妈捂着嘴笑了几声，道：“有有有，只是价格高一些，只要公子能接受，我就能给公子找来。”


“本公子有的是钱，人尽管给我送来。”


老鸨见着苏知聿风度翩翩，举手投足也有贵气，以为是个财主，便笑着将她引上了楼。合欢楼的一共有三层，看规模，并不比京城那些青楼小，反而看起来更加豪华气派。


里面的姑娘，什么样子的都有，或是英气，或是可爱，或是甜美，或是娇媚……醉了酒的客人，也到处都是，他们拥抱着姑娘，走路跌跌撞撞，哪怕是摔了一跤，脸上也带着幸福的笑容。


“小娘子……”


一个醉酒的客人忽然抱住了苏知聿的腰，欲要对着她亲了下去。苏知聿心一惊，挣扎着后退了几步。


“哎呦，尹公子，你认错啦！这不是姑娘……”老鸨赔笑着上前将那位客人的手掰开，随后又对苏知聿道：“对不住，他呀，一喝多就忘事，谁都是姑娘。”


苏知聿的心砰砰砰直跳，她生怕被老鸨查出端倪，便只能强装镇定，“没事。”随后快步走开了。


老鸨带着苏知聿来到了一个单独的房间，这里看起来很宽敞，可房间的烛火阴暗，越发地显得这里没有生气。


“锦绣，出来接客啦！”老鸨扯着嗓子大喊一声。


过了半晌，一个穿着素衣的姑娘缓缓走了出来。她的眼睛像是刚刚哭过，像桃子一样通红通红，见着苏知聿，也不像寻常的姑娘一样高兴。


她极力地挤出一个笑容，“见过公子。”


苏知聿对着笑了笑，微微点头。


锦绣并没有过多地表示，与苏知聿打完招呼，站着没有动，也没有说话。老鸨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带着命令的语气道：“好好照顾好白公子啊，不然我要你好看。”她说罢，转头对着苏知聿又是一阵谄媚的笑容，“公子先玩啊，若是不喜欢，妈妈再给你换个激灵的。”


“不用，我瞧着锦绣姑娘挺好，不用特意换。”


“好好好，白公子喜欢就好。”老鸨嘻嘻一笑，转身就走了。


锦绣见着老鸨走了，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冷冷道：“说吧，什么要求？我先说好，我不会弹琴，不会唱歌，不会跳舞，也不会讨好任何一个人。”


苏知聿在锦绣的对面坐了下来。她发现锦绣看着还很小，不过是才十三四岁，身形还未完全长开，五官也很稚嫩。


这般年纪便来到了这种地方，还不愿意接客，要么是被家里人卖来的，要么是被别人骗过来的。


她微微一笑，问道：“锦绣姑娘若不是为了接客，为何要来合欢楼？你现在不迎合我，将来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