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苏知聿张口,云槿抢先一步,笑道:“不认识,就是见过一面。她叫什么名字,我都还不知道呢。”她朝着苏知聿眨了眨眼睛,又道:“请问姑娘怎么称呼?你救了我的娘亲,我们一定好好谢你。”
苏知聿登时明白云槿的意思——云尚书与苏博远向来不对付,云夫人对平南伯府也没有什么好感,她现在要是知道救她的人是仇人的女儿,指不定会气得想在回河里一趟。
“你们叫我小聿就好。”
云夫人听着这名字,却是有些发呆,“小玉啊……倒是个好名字。”她喃喃了几遍,笑道:“不知你家在哪哪里?下一回,我亲自登门拜谢。”
苏知聿看了一眼云槿,笑道:“夫人,我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也不用特意感谢我。”她整了整沾了灰的衣裳,道:“家里还有事,我便回去了。”
云槿正要送,被苏知聿拒绝了。
既然云夫人还没知道她的身份,便不要引起她的怀疑。
“我会去找你的。”云槿附在苏知聿耳旁,轻声说了一句。还没等回话,她便跑着离开了。
平南伯府。
苏知聿回去以后,明明累的不行,可不停地有人来找,先是苏博远,其次是苏予安,最后又是苏平安,待所有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疲倦袭了上来,她只觉得困倦,胸口却又忍不住地疼痛了起来,心脏像是被人捏着,往两边扯一般,难受极了。
究竟是容玉无处不在,还是她的病又加深了,她不得而知。
她宁愿是前者,这样一来,说明她只要远离容玉,便还有救。
绿竹进来的时候,发现自家的小姐已经蜷缩着睡着了,被子也没盖,叹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虽说是盛夏,可入夜了,总是有些凉……这么会得病的。”
她说着,便将苏知聿的姿势摆好,捏好被子,给她盖上。
苏知聿翻了个身,随即长长地叹了一声,着实把绿竹吓得够呛,“小姐……你、你怎么了?”可苏知聿却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声,随后便安静了下来,似乎并没有醒。
是什么时候,小姐开始心事重重的呢?
她以前虽是被欺负,虽胆小怯弱,可似乎并没有如今这么大的压力。现在人虽能干了不少,可总觉身上背负了太多,活着太累了。
说起来,前几日,她也遇上了一件怪事。
那日,她出门见到了一个陌生的贵族少女。那少女妆容精致华贵,姿态也优雅,可是见着她的时候,却是很惊讶,唤了她一声“绿竹”。
可是那少女的面孔是陌生的,感觉却有些熟悉,像是哪里见过一般。
绿竹向来有些惧怕生人,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那少女却是很温柔,问了她府上的一些事,譬如大少爷怎么样,三小姐怎么样,四小姐怎么样,小少爷怎么样……
她似乎对府上的一切都很熟悉,像是小姐的一个老朋友。可是绿竹却不记得她。
“你家小姐嫁给翎王,可是有怨言?”少女问。
绿竹当时吓坏了,大街上,哪能说有怨言呢,便强笑了两声,摇摇头,“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挺好的。翎王人很好。”
少女冲着她一笑,道:“绿竹,你长大了。”她忽然有些感慨,垂下眼眸,喃喃道:“当初是我没有照顾好你。若是你觉得在府上不开心,可以来找我。”
啊啊……
绿竹将记事起接触过的所有人都回忆了一遍,确实搜索不到这个人。她从小便被送到了翎王府,与小姐相依为命,哪里遇到过什么人呢?
这般贵人,也不是自己的亲戚吧?
还未等她回答,那少女笑了笑,道:“我是薛若,你若有什么事,可以来薛府找我。”少女还未等她回答,便带着自己的丫鬟离开了。
绿竹当时并不知道薛若是谁,后来回去一打听,吓了一跳。
薛若是薛太傅的千金,也是太子的未婚妻,这样的地位,她怎么可能高攀得上呢?可明明她又觉得,薛若是熟悉的……那感觉,倒很像是以前的小姐。
这种感觉很怪,小姐回来以后一直在忙着别的事情,她也还没有来得及跟小姐说过这件事。
床上的苏知聿眉头微微蹙起,像是有心事一般,一下又把绿竹原本的想法打散了。她只有一个小姐,便是眼前的这位小姐。
自从小姐回来以后,再也不赖床了,每回都比绿竹和红鸾早。
绿竹进门的时候,便见着苏知聿坐在床上,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她披散着头发, 看起来格外的憔悴,像是生了一场大病。见着绿竹进来,她登时回过神来,下了床,道:“绿竹,帮我梳妆。”
“小姐,你脸色这么差,今日不会还要出门吧?”
苏知聿点点头,笑道:“嗯。我晚些再出门,一会爹爹还要找我,我先去见他。”
绿竹叹了一句,将手上的洗漱的东西放在桌上,道:“小姐,你若是有什么事情,不如让我和红鸾去好了。我们俩身强力壮,做事也利索。”
“我正有事需要你们帮忙呢。”苏知聿坐到梳妆台前,笑了笑,道:“你今日去看看赵素月那边,她有没有做什么傻事,顺便帮我送些东西过去。”
若是翎王同意了,这门婚事必须要如期举行,她不想因为别的事情耽搁下去。以赵素月现在的心态,若是想不开出了什么事,这婚礼恐怕要延后了。
绿竹似懂非懂,她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