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京城里一片寂静，走在路上一阵阵冷风吹过，直让人哆嗦。摘星楼的营业，一直到丑时，那里稀稀拉拉地还有人在喝酒，也有不少人已经熄灯睡下了。


那里的小二见着眼前的公子眼熟，举止又优雅华贵，便领着她去了二楼的房间。


“一会薛姑娘来了，你便让她来找我。”那位年轻的公子笑着说道。


小二心中了然，脸上笑嘻嘻地，关上了门。


哎，瞧着人模人样，却是个花心公子，半夜来这里会女人，定然不是什么好货色。小二心中叹息，但脸上却还挂着笑容。


在摘星楼里，这些事呀，见得多了。


不少达官贵人，背着家中的妻子来这里找刺激，更有甚者，一天换一个，几乎不曾重复。


房间里的公子，在跳动的烛火里看起来格外地苍白，他拿出手上的玉佩，又看了半晌，终是默默地收了回去。这位公子便是苏知聿假扮的，她给自己倒了杯茶，正等着今晚的客人登场。


过了片刻，房门被敲响了。


“苏姑娘，我是薛若。”


果然来了。


苏知聿起身去开了门，果然发现前面站着一个姑娘，唇红齿白，眉清目秀，见着她的时候，似乎是吃了一惊，半晌才回过神来，笑笑道：“不知道苏姑娘深夜找我，所谓何事？”


“进来吧。”


苏知聿笑了笑，将薛若请进了屋。


薛若坐了下来，却是没有缓过神，再次问道：“你是……苏知聿？”


“嗯。”苏知聿淡淡应了一声，“夜晚出门，女装并不合适。”


“抱歉。”薛若却是自顾自地烧到：“我一直以为你身材比较胖，没想到竟然是以为窈窕的姑娘，也挺好……起码，大家不会再嘲笑你了。”


这句话，像是她在和苏知聿说的话，也像是她在自言自语说的话。


苏知聿笑了笑，道：“是有些变化了。最开始，的确是有些胖，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变成如今这个模样……薛姑娘，这样的苏知聿，你可满意？”


薛若一惊，握着的水杯手微微颤抖。她淡定地喝了杯茶，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苏知聿拿出玉佩，抚摸着它，道：“我知道你是谁，我们也不必遮遮掩掩，既有什么，说开便是了。”她说得直白，让薛若又是吃了一惊，半晌才回过神，笑着说道：“哦？那你说说，我是谁……”


是谁？


自然是……


苏知聿笑了笑，道：“苏知聿。”


薛若吃了一惊，随即笑道：“我若是苏知聿，你又是谁呢？你又为何……到这儿来呢？”她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便只是抛出了一个话题，等着苏知聿来回答。


两人都有些不甘示弱，都想先知道对方的身份。


“这不应该问你么？我为何会到这儿来？”


“我？你问我？”薛容耸了耸肩，随即笑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淡我的确是苏知聿，可那已经是过去了，我现在是薛若，薛太傅的女儿，薛若。”


说起来，她的故事有些离谱，回想起来，她还是觉得分外地不真实。


她原来是苏知聿，平南伯府上的一个小胖子，一个名为嫡女，却过着丫鬟生活的姑娘。她很胖，很丑，很懦弱，哪怕是被家中的姐妹欺负了，也不敢顶撞，不敢还手。


她想过许多次，要不……就这么死了算了。反正也没有人会记得，也没有人会同情。


有一回，她在湖里发呆，可不知道怎么地，被人推了一把，晕过去了。一觉醒来，便来到了薛太傅的家，成为了薛若。


薛若长得貌美肤白，又是独女，是薛太傅和夫人的掌上明珠，吃的玩的喝的，样样都少不了，时间久了，她也养成了大小姐的性子。


从前的那些糟糕生活，她也不愿再想起了。


苏知聿笑着看她，随即道：“苏知聿……原来，你便是苏知聿。”她从来没有想到，真正的苏知聿还活着，并且成为了薛太傅的独女，而她阴差阳错，便成为了苏知聿。


这个生的机会，是苏知聿给的，否则，她不会出现在这里，亦不会再有机会能够报仇雪恨。


可是这些东西，本不是属于她的，而是属于眼前的这个姑娘。


“瞧瞧，你不必用这样的眼神来看着我。我不喜欢。”


“你为何成为了薛若？”苏知聿问。


薛若歪着头，想了许久。有些事情，她实在记不住了，况且这些往事，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想起来更让人觉得心烦，便一直没有记着，这半年来……好像还忘了不少。


为什么会变成了薛若呢？


她也不知道，或许跟之前遇到的一个老道士有关。她给了老道士钱，道士亦是答应她，可以帮她逆天改命，不再受苦，恰好又有位官家小姐病重，便做法将两人作为调换。


她当时觉得不妥当，可是又没有什么别的法子，便同意了。


薛若试探地问道：“你、你该不会是……薛、薛若吧？”她有些紧张，手心也微微出了汗，为了掩饰，她只能一口一口地喝着杯子里的水。


“不是。”


真正的薛若，或许已经死了。


“不是？不是那你是谁啊？”发觉自己说话太大声，薛若忽地收住了音量，小声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