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凶手。”黑衣的少女淡淡道:“我若是凶手,便不会在杀了人之后回来。尤其是官府的人还在。”她说罢,身后的官兵都嗤笑了一声。
叶柳却是没笑,他饶有兴趣地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地坐到了椅子上。
一个姑娘,弱不禁风地,怎么帮?
他弹了弹身上的尘土,忽地摆起了架子,“那你说说吧,你能怎么帮?你又能做什么?有什么是你能做到的,我们却做不到呢?”
他们是官府,人多,资源广,可不比这个小小的姑娘差。
少女抿着唇,半晌才道:“正是因为你们是官府,做起事来,才不方便。我是个姑娘,最合适混到姑娘堆里,哪一位说了谎,哪一位又说了真话,我比你还明白。”
叶柳停顿了半晌,似乎是在思考。按照这个姑娘的逻辑,她该不会是要混到青楼里吧?不过这样也好,毕竟青楼女子最是麻烦,问句话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没个正经。
这个姑娘若真不是凶手,说不定真的能帮到他们。
他笑了笑,修长的手指抚过桌面,问道:“那你觉得,我又为何相信你呢?”
少女淡淡笑了笑,扬眉道:“那就要看大人,你敢不敢赌一把了。”她沉默半晌,又道:“我瞧着大人面色疲惫,眼睛底下一片乌青,外袍已经刮坏了,却没有换……想必这几日,一定很忙吧?”
叶柳一怔,并没有否认。
他这几日,的的确确是忙疯了,晕头转向,已经几日未曾梳洗过。现在又碰上这么个案子,实在是愁死个人了。
思忖了半晌,他终是下了决心,拍案道:“好!我就赌一次,姑娘,怎么称呼?”
其他官兵纷纷皱起了眉,劝道:“大人,这可万万使不得啊——这不过是一个女贼,你、你怎么能相信这个女贼的话呢?”
怎么能相信呢?
果然还是年纪太小,考虑欠缺,万一出了什么事,人家好好的一根毛发没掉,他们不仅饭碗没了,甚至还有可能人没了。
有官兵上前劝说,可叶柳坚定地摆了摆手,低声道:“不必劝说,我既已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你们松了她。”
那些官兵忿忿不平,纠结了半晌,终还是松了手。
黑衣的姑娘笑了笑,眼睛弯弯的,像是月牙一般,“我叫苏知聿,不知大人怎么称呼?”
“叶柳。”
“叶大人,你还需要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苏知聿凑到叶柳耳旁,低声说了一句,他脸色一僵,终还是点了点头。这姑娘,果然是要进温柔乡。
温柔乡刚刚出了人命,人心惶惶,有些胆小的姑娘,晚上睡觉都不曾睡好,满脑子皆是依依浑身是血的模样,可到了晚上的时候,孙妈妈便找来了一位新的姑娘,顶替依依。
登时让其他姑娘们,心寒不已。
这位新来的姑娘,名叫聿儿,身材高挑,高雅又美丽,除了不大爱说话之外,也让那些原本就不红的姑娘倍感压力。仅仅第一个晚上,便有几位客人抢着要,可她却一副清高的模样,谁都不搭理。
“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呢?人家还不稀罕跟她过呢!”
“你听说了吗?最后她挑的啊,可是一位美男子啊!据说长得呀,比她还要好看呢!”
“啊?真有这一回事?哎,怎么好事都让人家给占了啊,咱们就得挑一些老的残的胖的,凭什么呀!”
“嘘嘘,别出声,人就在这个房里!”
“……”
……
苏知聿“啪”地一声关掉了窗户,转身回到了座位上,扬眉看着容玉。
“让你别来,你还来!原本还有几个姑娘愿意搭理我,现在看来,怕是一个都不肯了!”
容玉白皙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茶杯,缓缓道:“那可不成,让你进这种地方,我本就担惊受怕的,你若是还不让我来,我恐怕会彻夜难眠。”他顿了顿,忽地抬起头冲着她笑了笑,道:“再说,你我现在是夫妻,这里又这般危险,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我该怎么办?”
此时的他一袭白衣,头发高高束起,面如冠玉,俊雅无双。明明是清纯少年郎的模样,嘴上却说着老夫老妻一般的情话,让苏知聿一时半会,难以接受。
她瞪了一眼他,闷闷地喝了一口茶。热茶过肚,瞧着那张脸,怒气好像也消了一大半。
有容玉在,也未尝是一件坏事,毕竟两个人行动,总比一个人行动要好得多。
“你若担心那些姑娘们妒忌,我倒是有一个好办法。”容玉笑了两声,起身来到苏知聿的身旁,一双清澈无辜的眼睛盯着她,久久没有说话。
苏知聿心一跳,长呼吸了一口气。不得不说,这张脸,的确比她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好看,她也曾被这张脸蛊惑过,以为……是心动。
可她也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不如外表看起来这般天真无邪。他的年纪已经不小,心思更是捉摸不透,那些小儿女情长,他见得多了,与姑娘们相处,也未必见得会比谨公子差。
“若是长了麻子,姑娘们不会再妒忌你,男人们,也不会再争前恐后地来抢,你觉得如何?”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眉飞色舞,似乎还有些得意。
易容是容玉最擅长的事情,区区麻子,不过是小事情而已。
苏知聿闭上眼睛,道:“好。要画成怎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