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珑和锦华三人并没有急着出府。


姬君琰出事，这个时候他们就算想走也走不了，索性先回了明辉院，稍作片刻，待到前厅和清风苑的混乱平静下来再说。


事实证明根本就是虚惊一场。


府医提着药箱匆匆赶到清风苑时，只看到姬君琰闭着眼脸色煞白地躺在床上，额上冷汗涔涔，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世子这是怎么了？”杜王妃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躁让她直接暴怒，“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是怎么伺候世子的？都不想活了是不是？”


清风苑的侍女小厮都跪了下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姬霆冷目一扫，“方才谁跟在了世子身边？”


无人回应。


屋里跪着的人今日都留在清风苑当值，并没有尾随世子去临水阁，所以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大夫走进内室，正要给姬君琰号脉，却见原本痛苦得蜷缩着身体的姬君琰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身体不再颤抖，眉头舒展了开来，四肢慢慢放松下来，就这么安静地躺在床上，望着帐顶。


大夫诧异，试着喊了声：“世子？”


听到大夫语调有点奇怪，杜王妃不解地转头看去，在看到姬君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安静得像是一尊雕塑时，不由也是一怔：“君琰？”


听到她的声音，姬君琰像是从一场大梦中刚回神似的，转过头来，“母亲？”


话落，他整个人从床上翻身坐起，“这是怎么了，你们都在我的屋子里干什么？”


杜王妃：“……”


姬霆：“……”


大夫：“……”


疾步跨进门槛，正一脸担忧打算禀明来龙去脉的姬彤：“……”


怎么回事？


“君琰。”杜王妃愣愣地看着他，“你没事了？”


“母亲怎么了？我能有什么事？”姬君琰不解，脸上的表情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你们都聚在我的屋子里干什么？今天不是来了很多客人吗？”


杜王妃眉头深皱，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姬君琰的脸，不知怎么的，忽然想到了昨晚。


夜半三更，侍女匆匆禀报世子发作，可当她和王爷赶到这里时，姬君琰却睡得很沉，神情看不出丝毫异样，根本不像是发作过的样子。


昨晚杜王妃没有亲眼见到，所以还有点半信半疑，可方才却是亲眼看见君琰是如何痛苦的，怎么才这一会儿突然间就没事了？


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


杜王妃心里生出了不安，忍不住再次问道：“你真没有哪里不舒服？”


姬君琰摇头，从床上下来：“我身体好好的，没什么不舒服。”


杜王妃脸色变了又变，沉默了良久，转头看向大夫：“给世子号个脉。”


大夫点头，“请世子把手腕伸出来。”


姬君琰倒也没说什么，很配合地伸出了手腕。


大夫把脉之后，缓缓摇头：“世子脉象正常，没什么不妥。”


杜王妃没说话，眉眼沉沉。


很显然，大夫的这个诊断结果并不能让她放心，反而越发加深了她心里的不安。


脉象正常？


如果真的正常，那他方才为什么突然间就发作了？


还有昨天晚上也是。


这根本不正常。


“母亲。”姬彤走了过去，微微屈膝，“大哥方才在湖边，不知怎么的，突然间就面露痛苦之色，我匆匆喊了人把他送来清风苑，没想到这会儿又没事了……不过还好，大哥没事，女儿也就放心了。”


杜王妃听她说话，转过头来：“湖边？你大哥去湖边干什么？”


姬彤道：“谢姑娘跟韩姑娘去湖心亭赏荷，我是跟着她们一道过去的。后来大哥跟谢大公子一起来了湖边，韩姑娘就跟着谢大公子一起离开了，我跟谢丹墨，甘锦华和谢紫珑都在湖边说话，然后大哥突然间就……”


杜王妃眯眼：“突然间就发作，没有一点征兆？”


姬彤摇头：“没有。”


“这其间也没有人对他做些什么？”


姬彤原本是打算把锦华和姬君琰的争执说出来的，可姬君琰已经无碍，而且像是忘了方才在湖边发生了什么，姬彤心头虽不解，却还是摇了摇头：“没有人对大哥做什么，我们只是在湖边说了几句话。”


杜王妃追问：“说了什么？”


姬彤下意识地看向姬君琰：“大哥？”


姬君琰正在回想方才发生的事，闻声抬头，“什么？”


姬彤问道：“大哥可还记得，方才在湖边你跟谢姑娘说了些什么？”


姬君琰沉默片刻，缓缓点头：“记得。”


姬彤心里一沉。


“谢姑娘跟韩云溪在湖心赏荷，我跟谢晗也过去了。”姬君琰道，“之后谢晗带走了韩云溪，然后……”


“然后怎么了？”杜王妃急问。


“我突然这里疼。”姬君琰伸手捂着心口，“对，我想起来了，刚才这里疼，像是脏腑里有东西在撕咬，疼得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