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宁墨颜在凌家也住了快两个月,不过在这里她既不用操心什么账本子,也没有闲心管丫鬟婆子,好生快活。
入了秋,眼看就要过了重阳节,凌老太太瞧着不行了,这宁家已经派人过来传好几次话了,这宁墨颜也该搬回去住了。
瞧着宁墨颜已经大了,凌老太太一早就在库房捣哧,从雕花木柜子里取出一个铜匣子,从炕底下找出钥匙,这才把匣子给打开。
只见匣子里满满当当放的是田契跟地契,她一边对着账目,一边絮絮叨叨的说:“这是你娘当年嫁进宁家我给的嫁妆,你娘去世前托人将这些都交到我手上,留着给你长大了,再给你。”
宁墨颜盯着眼前厚厚一沓地契,微微发愣着,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外祖母,您这是干什么,我这不还没嫁人。”
凌老太太悠悠叹了口气:“我瞧着你也大了,更何况这原本就是你母亲的,你母亲就你这么一个儿,所以这也迟早都会留给你。”
说着说着又想起宁墨颜的母亲,老太太擦了擦眼泪,将地契放入匣子,都交到了宁墨颜手上。
宁墨颜接过田契仔细查看一番,竟是金陵汉山旁那一块郊地,足足有五六百亩良田,光每年收益就达四五千两银子。
“外祖母,这也太多了,您给我这么多我也看不过来。”宁墨颜张嘴咂舌一番,将田契重新塞回老太太手里。
“这怎么看不过来?”老太太一张一张拿出来给她解释:“这是汉山那片的,还有这个是怀阴沟那片也有两百多亩,加上角岩那片差不多有千把亩,这些都是按照十年前的规格置办的,等你以后嫁人了,自是比这些还要多些。”
听着凌老太太絮叨个不停,宁墨颜挽住她的手,将头靠在她身上:“外祖母,其实不用这么多,留一些给您养老,我最多只要一半。”
凌老太太见她不成器的样子,用手敲了敲她的头:“哎,这些都是你应该得的私房财产,正好你如今也大了,我想着让你着手打理打理,以后嫁人了也轻松些。”
“诺,还有这些也是在京郊买的宅院,你看看混个眼熟,起码知道这是咱家的产业。”正说着老太太又把几张房契放在她的手上。
宁墨颜心里算了算,这加起来差不多有上万两银子,她从未见过这么多钱,她看的一番目瞪口呆。
想起上一世她嫁给蓝离,老太太却十分不喜欢,便也只给她部分嫁妆,其他大部分还扣在手上。
现在细细想来,老太太这是为了她好,如果她过的不顺心,自己还有点私房银子,也算傍身了。
原来一直都是她误会了老太太,竟没想到还有这一层意思在,上一世她嫁给蓝离后便鲜少去探望外祖母,后来她生病的时候,自己也没来得及赶回去。
宁墨颜想着想着眼眶些许湿润了,看着手里厚厚一沓地契,她终于没忍住哭了出来。
老太太还以为她是思母心切,或是不愿嫁人,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慰道:“傻孩子,外祖母已经帮你保管了数十年,如今都物归原主,以后就看你的了。”
宁墨颜哭的一抽一抽,手紧紧攥着老太太的袖子:“外祖母,是我对不住您,以后我不会再丢下您一个人了。”
“傻丫头,胡说什么呢,我怎么是一个人,不是还有你吗,有你在外祖母就很高兴了。”老太太拍拍她的背,柔声安慰着。
见怀里的宁墨颜仍然泪流不止,哭得吞声忍泪,老太太心里也一阵酸痛,似是心疼,又似是愧疚:“傻孩子啊,我怎么会怪你,相反我还觉得对不住你,这些年将你放在宁家,也吃了不少苦,如今长大了,一切都好起来了。”
哭了好一阵,宁墨颜这才缓了过来,老太太递来一杯茶让她润润嗓,接着道:“如今这些铺子田庄都交由你的手上,从前管这些的都是王管家,你有什么不懂的便可以问他。”
说着钱嬷嬷带了个年纪稍大的男子走了进来,只见他身着褐色马褂,留着八字小胡子,个子虽不高,但看起来为人精明。
王管家半膝跪在地上拱了拱手:“给老太太请安,给大小姐请安。”
凌老太太笑着拉起宁墨颜的手介绍道:“这位便是王管家,田园庄子都是他在打理的,今儿我将他请来,你好好跟他学一学,以后这些事都是你来操心。”
王管家应声笑道,却拍起老太太的马屁:“老太太,您这孙女一看就聪明贤惠,想必定是随了您,这哪用我来教。”
谁不爱听好话,凌老太太呵呵笑了两声,打趣道:“我这个孙女的确能干,你给我好好教,不许耍滑头。”
“得勒,得勒。”王管家继续奉承着:“太夫人,您若让我手把手教了,这大小姐一学我岂不是饭碗都被抢跑了。”
凌老太太被他一逗乐,笑得前拥后仰,就在这时,宁墨颜瞧着这庄子有些不对劲,便问道:“王管家,这间铺子实收八百多两,除去税务和下人薪酬,为什么还短缺五十两。”
王管家点了点头,捋了捋油光锃亮的小胡子道:“大小姐有所不知,这铺子紧挨着山沟处,前段时间八月底发洪涝,也淹了不少东西,这三十两便拿去赈灾了。”
他继续补充道:“剩下的二十两,也拿去重新购置了不少商品,不过朝廷也有补贴,又给工人发了点工钱,换了块匾额,这才花了多些,若没有天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