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只差没有老泪纵横,她满是皱纹的手抚摸着宁安言滚烫的身子。
“言儿啊,好端端的又怎会变成这样,不是说是风寒,怎么突然这么严重了。”宁太夫人颤着身子一抖一抖。
宁墨颜瞪了一眼一旁的吴氏,缓缓说道:“祖母,我今日赶来才知道病这么严重,一个宁家小姐连个大夫都不给请,不知道某些人是何居心!”
吴氏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哭着说:“母亲实在是冤枉,前几日我可是日夜都守在言儿身边,都是我亲自照顾的,怎么能说是我的错。”
“这么说言妹妹变成这般模样,还要感谢婶婶了?”宁墨颜冷笑着嘲讽着:“婶婶如果好好照料了,不会不给言妹妹请个大夫。”
宁墨颜一张伶牙俐齿的嘴,立刻就将吴氏堵的话都说不出来,吴氏见说不过她,又开始抽抽嗒嗒:“天爷啊,我实在是冤枉,言儿她亲口说药苦,这才没给她请大夫,前几日已经好转不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成这样。”
“婶婶亏得还掌家数十年,都到这个时候人都不行了,还不肯请一个大夫,难道婶婶堪比大夫的医术,还能将言妹妹医好不成?”宁墨颜咬着牙根子讽刺着。
宁太夫人蓦地直起腰杆,开口道:“伺候言儿的丫鬟呢,连主子都不会照料,怎么都不给我通知一声。”
姜嬷嬷此时正好将换好衣物的小樱带了过来,小樱哭丧着脸,一看见吴氏就开始发抖,她跪在地上说着:“太夫人,前几日我一直照顾小姐,将小姐的病情都告诉夫人了,她却说不要紧。”
宁太夫人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她原以为吴氏也算尽心尽力了,没想到竟是她从中捣鬼,自己之前也问了几次,都说没啥大事。
吴氏见所有矛头都指向自己,她连忙又哭又喊:“母亲,之前言儿的病跟风寒没什么两样,我原以为没什么大碍,正好您又在闭关修行,这才没有惊扰了您。”
看着吴氏倒挺会演戏,宁墨颜冷笑着:“婶婶怕是拿着此事当幌子,小樱见求你不成,要去凌家寻我,结果您却把她关了起来,还打成这个样子。”
正说着宁墨颜上前就把小樱的袖子给挽起来,只见细嫩的手臂上一道道青紫色的疤痕,哪怕是刚刚上了药,看上去也是十分触目惊心。
宁太夫人眉头一皱,没想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竟能发生这种事,她怒喝道:“吴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将整个后院交给你,你便是这么管家的?”
身旁的宁安莹沉不住气了,她指着小樱骂道:“混账东西,你给我胡说八道什么,当心我掌你的嘴。”
这宁安莹实在是蠢笨不堪,生怕旁人不知道是她们做的一样,吴氏赶紧拉住了她,骂道:“住嘴,在你祖母面你瞎说什么!”
看见吴氏带着怒意的眼神,还有祖母黑的不能再黑的脸,宁安莹自知自己说错了话,讪讪的闭上了嘴巴。
吴氏跪着爬到宁太夫人的身边,拉着她的腿哭着说:“母亲,我是又要管家还有德儿前几日科举考试,我忙昏了头,这小樱估计是被我手下哪个老妈子抓住什么把柄了,我根本就不知道。”
真的是黑的都能被她说成白的,宁墨颜心里实在是窝火,只可惜自己还没有找到证据,要不然她一定要揭穿吴氏的嘴脸。
前几日的确是宁怀德科举考试,吴氏忙着去照顾宁怀德也是情理之中,难免会忽视宁安言,不过宁太夫人还是有些恼怒。
“既然如此,为何不跟我说一声?”宁太夫人看着她实在是气愤不已:“你要照顾德哥儿,若是跟我说一声我能不来照顾言儿么?”
吴氏像是受了天大委屈,她抹着眼泪说着:“母亲,您之前说过您修行的时候不能打搅,我这不过也不想让您担心,谁知道这两日言儿的病更严重了。”
宁太夫人每年大概深秋时节,她都要连续七天在屋子里吃斋念佛,所以一般不让旁人打搅,她还特意交代了吴氏。
其实这件事也是怪自己,没有照顾好言儿,只听说是小病,宁太夫人对着吴氏也生不起来气了,她摆了摆手:“罢了罢了,这事也不能怪你头上,只怪我这个老太婆子照顾不周。”
看着吴氏佯装的可怜兮兮的模样,居然连祖母都被她迷惑了,宁墨颜实在是不甘心,奈何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马上大夫应该就要来了,凌家大夫可不是等闲人,到时候安言身上到底得了什么病,他一看便知。
若是宁安言没有大碍,她勉强能允许吴氏母女活着,若是她这次有事的话,她发誓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母女二人,哪怕是付出多大代价她也一定要给宁安言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