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办的第一个案子,有纰漏忽略的地方也实属正常,寡人不怪你,你再好好去查清楚了再禀报。
白旭康一步跨出殿外时,国主沉沉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下一次,寡人希望听到是寡人想要的结果。
国主想办了阁老府上下。
白旭康这一次确定了。
这夜花灯集会,路上有不少的人。
沈涅鸢爱看热闹,自然也是要出门的。
原本拓跋渊是要同她一道出府的,可临时被公事牵绊住了。
拓跋渊要她等一会,可沈涅鸢却按捺不住,留了张字条后,就偷偷溜出府了。
守在屋顶上的暗卫看着那道身影熟练地从后门跑了出去,满脸的无语,抬步跟在了她的身后。
大街上熙熙攘攘,沈涅鸢正在一个小摊前猜字谜,她喜欢的那个灯笼却被人抢先一步,猜出了字谜拿走了。
她蹙眉,正要拿着荷包同人买下那灯笼,却见那盏灯笼横在了自己的眼前。
;小县主,夜深,这盏灯笼送给你,希望它可以给你引路。
沈涅鸢愣了一下,抬头去见,没有想到得到这灯笼的人竟是白旭康。
她看了看那盏灯笼,的确是她逛了大半个时辰后最喜欢的一盏。
白旭康看着面前的少女摇摇头,往后退了一步,同自己道,;远看时,我还挺喜欢的,近看倒觉得不过如此,罢了,我再看看其他的花灯。
她转身就走,白旭康快步跟了上去。
;小县主为何躲着我?是因为怕我问拓跋渊的事情?
沈涅鸢脚步一顿,蹙眉看着他,警惕提防都写在了她的小脸上。
其实她可以将这些情绪隐藏得很好,可她偏偏不。
这意味着她已然在生气了。
;白公子,你应当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
白旭康微微一愣,;什么意思?
;无论拓跋渊有没有做过,国主都会想尽办法将这罪压在他的头上。
人来人往,沈涅鸢就站在原地,不紧不慢地说着,;杀害皇亲国戚,栽赃邻国王爷,试图挑起战事,这每一桩,都够抄了阁老府。
白旭康的眸中倒影这少女倩丽娇俏的模样,他呼吸滞了滞,很是惊讶。
沈涅鸢虽说机灵,可她不过才十三岁,也不爱勾心斗角,怎么会猜得到帝王心思,还猜得一丝不差。
便是他,也是在今日见过国主之后,才确认了国主的心思。
;以前裴晏在,国主不想看到裴家势力在朝中独大,才会默许阁老势力壮大,如今裴家没了裴晏,什么都不是了,阁老父子深受百姓爱戴,这是他为君者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自然不会再容许阁老府的存在。
沈涅鸢看着白旭康,眉头微拧,又道,;阁老倒了,下一个就是白家,你不会以为国主不会再盯着你们白家的那富可敌国的家业吧?
白旭康握着灯笼长柄的手紧了紧,没有说话。
这是他一直担心的事情。
可白家的根在东隋,国主若是真想要拿走,白家还有可能躲过此劫么。
沈涅鸢像是瞧出了他的心思,上前一步道,;白家根基大,倒不如舍弃一些,换来全家保命,倒也不亏。
;你的意思是……
白旭康眉头紧了紧,又很快地摇头,;这谈何容易?换做是你,你会愿意离开东隋么?
沈涅鸢望了他一会,突然抬头看着夜空,指着一颗不算太明亮的星星,小声地同他道,;你看见了么?帝王星气数快尽了。
白旭康倒吸了一口气,慌张地将她拉离了人群,站在了河岸旁的老树下。
;此话可讲不得!
即便是沈涅鸢,若是被国主听到了,也会要了她的命的。
这丫头却是朝着他眨了眨眼睛,俏皮道,;我倒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会同他观星象的,因为是你,所以我相信你不会乱说。
白旭康微微一愣,抬头看着沈涅鸢方才指的那颗星,;你说的是真的?
;你不知道么?北冥人,天生会观星。
白旭康还是将那盏灯笼留给了她,就搁在了岸边的岩石上。
沈涅鸢看着那盏灯笼,也没有伸手去拿。
起夜风的时候,她拢了拢衣帽的带子,抬头看了一眼夜空。
乌云被寒风吹散,方才她指着的那颗星星很是灿烂。
其实,她只是随便指了一颗星星,这样的胡言,白旭康才不会真的相信,他只是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让白家人离开东隋保命的理由。
;我没同你讲过么?这颗心,叫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