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沈涅鸢说话,又听见他轻呵一声,道,;适才你在西蜀的处境,我已经看得很清楚了,不要妄想对我扯谎。
大公主青梧如前世一样,依旧当她是眼中钉。
至于那个六皇子弘元,只是个看好戏的,沈涅鸢落水也不出手相救,甚至在国主来的时候溜走了。
;前虎后狼的处境,你别告诉你的公主身份能有什么用。
他顿了一下,又道,;等谢凛看到你,你这假冒的身份迟早露馅。
沈涅鸢轻咬着下唇,眉头深皱。
她的打算?
既然来了西蜀,定然是要报了前世之仇才是。
可她决计不会让拓跋渊知晓的。
;我会坐稳锦文公主这个位置。
薄唇勾勒出几分了然的笑,他微微颔首,紧跟着问道,;接下来呢?
;西蜀以女为尊,公主不用和亲远嫁,可以自己挑选驸马,我会认认真真给自己挑个满意的驸马,寻个机缘离开西蜀皇宫。
这是前世拓跋渊为她安排的。
她说这话,只是觉得既然他前世这样安排过,那今世应当会很满意她这么做。
可是沈涅鸢错了。
她话音未落,拓跋渊这张英俊的容颜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
;既然你想同我割席,那你便试试。
沈涅鸢一直不明白他话中的割席是什么意思,一直到那日她瞧见了这人同她的死敌大公主青梧站在一起,才明白他话里的深意。
拓跋渊推门而出时,木兮已经候在了外头,脚旁是两桶冒着热气的热水。
木兮一见到他,就跪在了地上,用着仅仅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少君,属下办事不利,没能护好她,请少君责罚。
拓跋渊负手而立,温文尔雅的俊脸上有几分隐忍的阴沉。
他只是瞥了一眼木兮,抬步就走。
策延霆一直站在寝宫前没有离开,他侧目看了一擦肩而过的拓跋渊,抬眸时看着那个跪在地上的木兮已经拎着热水进了屋,他眉头沉了沉,抬步离开。
……
屋内案桌上的紫晶香炉袅袅升起白烟,花瓶内的那支腊梅的花瓣已经掉的只剩下最后一片花瓣。
沈涅鸢倚靠在木桶里,直直地看着那最后一片花瓣发愣。
木兮又倒了一桶热水进去,她犹豫了片刻,忍不住道,;公主,你对拓跋公子说的话,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是么?沈涅鸢收回了目光,垂首看着飘浮在水面上的花瓣。
;你同公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适才沈涅鸢同拓跋渊说的话,她在屋外听得一清二楚。
木兮也是女子,她能听得出来,沈涅鸢字字句句都是在为拓跋渊考虑,明明是很喜欢才对。
可那么喜欢,为什么要放手?
;是不是宫尘同你说了什么?
沈涅鸢挑了一下眉,;怎么连你也觉得是宫尘?他为人处世这么不行的么?
先是拓跋渊,后是木兮,都在问她这个问题。
;除了宫尘,还能有谁。
木兮更是想不明白了。
远在东隋处理烂摊子的宫尘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
他吸了吸鼻子,这是他今日打的第二个喷嚏了。
那些认得他的人,皆是一脸震惊地盯着他瞧。
这名满天下的第一神医,也是会生病的么?
看来这医术不过如此。
这日黄昏,宫尘收到一封飞鸽传书,他连夜就将包袱收拾好,将他的药坊关了。
当红烛燃尽最后一点光亮时,木兮问出了心中最是疑惑的事情。
;你将东隋的布防图交给西蜀,就不担心和谢凛打仗的拓跋公子么?
此时,沈涅鸢已是昏昏欲睡。
她翻了个身,喃喃道,;他能有什么事情?他不是就想趁着此番打仗,来个金蝉脱壳,好回北冥,就此恢复身份么。
这些事情,拓跋渊并未告诉沈涅鸢,可她还是知道了。
木兮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又听到她说,;所以他不顾大业,跑来西蜀,我也很生气啊。
她费尽心思,还是没能改变拓跋渊的人生轨道。
沈涅鸢惆怅地锤床,她缓缓睁开眼睛,这才惊觉枕头上一片冰冷湿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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