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温顺规矩的与众人一起退下了。
刚走出正厅,就见院中已然候着不少妃嫔,有几位眼熟的妃嫔,陶缇还记得,便与她们笑着颔首,算作打过招呼。
忽然,她的衣袖被轻轻扯了扯。
陶缇收回目光,愣怔的看向手边的小女孩,“六公主?”
六公主是宫里最小的孩子,今年八岁,是个圆圆脸的漂亮小姑娘。相比于其他几位公主,六公主的话不多,大多时间都是听姐姐们说话,从不主动开口。她与陶缇唯一说过的话,也就是一声“嫂嫂万福”。
如今见她突然拉自己衣袖,陶缇莹润的黑眸带着一丝惊讶,“怎么了?”
六公主眨了眨水灵灵的黑眸,像是鼓起勇气般,小声道,“嫂嫂别把二姐的话放在心上,她一直就那个样子……唔,为她生气,不值当。”
她的嗓音软绵绵的,粉嫩的小脸上还是一团孩气,但那双清澈的黑眸却带着不符合这个年龄的成熟。
宫里成长的孩子都比较早熟吧。陶缇弯下腰,抬手摸了下她的小脑袋,笑道,“谢谢你……不过你放心啦,我没把那些话放在心上。”
大概是她的举动有些亲昵,六公主微微怔了片刻,才讷讷道,“嗯,那就好。”
或许是眼前的小姑娘太过可爱,亦或她是第一个朝她释放善意的皇室中人,陶缇也不知道怎么的,忽的来了兴致,温声邀请道,“你有其他的事要忙么,如果空闲的话,要不要跟我去东宫玩?”
六公主又呆了呆,这呆萌的小模样,像极了一张仓鼠抱瓜子的表情包。
“我……我可以么?”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陶缇见小姑娘一副期待又犹豫的模样,想着她是怕生,主动朝她伸出手来,露出个灿烂笑容,“走吧?正好我出门前泡了点桃胶,待会儿给你做甜品吃。”
看着眼前那只白皙如玉的手,六公主乌黑纤浓的睫毛颤了颤,最终,她还是没抵过太子妃嫂嫂的笑容,将小手放在她的掌心。
六公主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这位太子妃嫂嫂有种莫名的信任。
太子妃嫂嫂好像与宫里所有的人都不一样,她像是天上挂着的明媚日头,像是一株生机勃勃的蔓草,永远充满着生气与希望……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去靠近,去取暖,去汲取光明。
“太子娶亲的排场也忒大了!”
“废话,储君成婚,排场能不大么。再说了,没准太子这辈子就办这么一回喜事了,肯定得办的隆重些。”
“唉,咱们太子真是可怜,多贤明温雅的一个人,偏偏体弱多病……”
“太子可怜,嫁过去的太子妃也可怜啊,好好一个侯府嫡女,却要给个命不久矣的病秧子冲喜。若是太子撒手去了,她岂不是年纪轻轻就当了寡妇。”
你一言我一语间,华丽的花轿随着长长的仪仗进入了东宫。
太子病弱,无法亲自迎亲。所以花轿是一路到了东宫门口,太子才出面踢轿,接新娘。
喜婆笑眯眯的对着花轿道,“太子妃,咱们到东宫了,您准备准备,殿下要来接您了!”
花轿里却是一片寂静。
喜婆又唤了一句,还是没有声,难道新娘子一路睡过去了?
她心中隐约觉得不妙,掀起帘子一角瞅了眼。
这一瞅,喜婆登时脸色大变,双腿发软,险些没栽倒在地。
只见花轿内,一袭大红喜服的新娘子瘫软的靠在轿内,双眸紧闭,殷红的嘴角流出一丝黑血来。
那无力垂下的手边,是个小小的白瓷瓶。
要给太子冲喜的新娘子,却在成礼之前,服毒自杀了!
——
陶缇一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热烈的红。
大红的喜帐,大红的枕头锦被,大红的婚裙,大红的双喜剪纸……这是个什么情况?
似乎是在回答她的疑问,下一刻,无数记忆潮水般涌入脑海。
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陶缇,是大渊朝勇威候的嫡女,今年十六岁。勇威侯夫人张氏与顾皇后是手帕交,后来生下幼女陶缇,两个好姐妹便约为儿女亲家。
娃娃亲什么的,在古代很是平常。但约定婚姻的第二年,顾皇后便病逝了。
没多久,年仅五岁的小太子也落入冰湖,从此坏了根子,三天一风寒,五天一高烧,一直靠着汤药吊着性命。半年前,钦天监推算出太子命中有死劫,恐怕活不过二十三岁。
今年,太子二十一了。
皇帝疼爱太子,便采纳继后周氏的建议,赶紧给太子办场婚礼,好冲一冲这死劫。
不曾想新娘子心有所属,且不甘心嫁给一个快死的病弱太子,便选择在花轿上结束生命。
阴差阳错下,食物中毒嗝屁的陶缇穿了过来。
捋清楚情况后,陶缇只想怒喷自己的损友,那只智商退化成哈士奇的穷奇——
这家伙从云南旅游回来,给她带了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