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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1章 舍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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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马略斯的脸色淡漠如故,唯有语气渐趋凝重:



“但是,丹尼·多伊尔先锋官。”



他少有地称呼多伊尔的全名,让后者一阵紧张。



“你仔细听好了。”



下一刻,守望人的话让所有人尽皆色变:



“你要死。”



泰尔斯愣住了。



同样愣住的人还有沃格尔,以及周围的卫队成员。



什么?



“这场决斗,”马略斯淡淡地道,目光却定死在D.D的身上:



“你必须……”



“死在他手里。”



泰尔斯反应过来,悚然一惊。



有此反应的不止他一人。



“什么?”沃格尔难以置信地看向守望人。



“对手想藉众怒发难,我们就原数奉还。”



马略斯淡然回头,不去看彻底愣在原地,神情恍惚的多伊尔。



“多伊尔接受决斗,却被对手所杀——这样一来,无论原委如何,拜拉尔家大闹宴会,借外来恶法,残杀本国同侪,他们天然理亏,大家记得的,只有你们家的忍辱负重,与泰尔斯殿下的迫不得已。”



“事后,王室自可居中主持公道,占据道德高地,平息余波。”



在众人惊诧的眼神中,马略斯淡然若无其事,诉说着他这个可怕的提议:



“殿下并不知情,不偏不倚。”



“多伊尔不避责任,一力担当。”



“故事结束。”



卫队中一片沉默。



“死……”多伊尔愣在原地,回不过神来。



唯有沃格尔渡过了最初的惊愕,皱眉质疑:



“但是这样,多伊尔家族那边……”



“儿子光荣地为父出战,死于决斗,保全王室颜面,”马略斯盯着瘫倒在地上的老男爵:



“父亲窝囊地逃避责任,死于谋杀,连累王国大乱。”



“事关大局,他们知道该怎么选择。”



泰尔斯看见,多伊尔微微一颤,满面失神。



仿佛从前的那个D.D消失了。



“不,”泰尔斯下意识地道:



“肯定有更好的办法……”



可这一刻,无论沃格尔还是马略斯,似乎没人在意他的话。



“可那之后,”沃格尔抱起手臂,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这条出路的可能与利弊:



“璨星七侍,他们对王室的态度……”



D.D怔怔地抬起头。



“有利必有弊,但那就不是你我能置喙的范畴了,而是陛下与御前会议上诸位大人的考量。”



马略斯淡淡道,就像泰尔斯回到永星城的那天,“建议”他待在马车里一模一样:



“棋局里,拜拉尔只是棋子,璨星七侍也是棋子,你我亦是棋子。”



“只能选择损失最小的走法。”



泰尔斯恍惚一滞。



棋子。



又是棋子。



受人摆布的棋子。



“这值得吗?”泰尔斯轻声开口。



但马略斯依旧在与沃格尔讨论,没有注意到他。



“那么,先锋官多伊尔,你有多想救你父亲的性命,救你的家族,救殿下脱出当前的困境?”



沃格尔轻声问着已经说不出话来的多伊尔——这还是他第一次直面D.D,称呼他的姓氏职位。



D.D又是一颤!



但沃格尔进逼不休:



“到了愿为之赴死的地步吗?”



多伊尔抬起头,语气惶恐不已,呼吸急促不安:



“我,我……”



没人知道他要说什么。



“那家伙的站位松懈了,”一边的哥洛佛突然出声:



“长官,让我绕到后方,我有自信能一剑毙命……”



多伊尔看向他的搭档,眼里重新有了色彩。



可马略斯平稳地打断他们:



“这是唯一的方法。”



“有人设下了无解的棋局,而我们只能做出最理性也最简洁的选择。”



守望人看向魂不守舍的D.D:



“舍卒。”



他再看向难以置信的泰尔斯:



“保王。”



卫队再次引来沉默。



泰尔斯闭上眼睛,松开拳头。



舍卒。



保王。



谁是卒。



谁是王?



但大厅中,安克显然厌倦了戈德温伯爵等人的纠缠,不想再拖:“殿下——”



“这值得吗!”



泰尔斯猛地睁眼,高声打断了他!



星湖公爵愤而开口,把大厅的注意力再度吸引到自己身上:



“值得吗?”



星湖公爵向前一步,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宴会上的搅局者,语气饱含着双重的愤然与不平:



“安克·拜拉尔!”



“无论是谁指使的你,他们和他们的阴谋算计,值得你甘作棋子,用性命交换吗?”



安克愣了那么一瞬。



不止他,卫队的众人也愣了一刻。



几秒后,挟持者放声而笑。



“指使?”



安克首先恨恨地瞥了一眼狼狈的老男爵,随后冷冷开口:



“您不相信,是吗?”



“遇到类似的事情,您就觉得是政治阴谋,觉得别有用心,觉得是利益算计,”安克冷笑着,短剑指向身周的人群,让宾客们一阵骚动:



“就像大部分高高在上事不关己,冷血无知自作聪明,自诩道德又自私虚伪的蠢货们,在猎奇旁观时所以为的那样。”



泰尔斯蹙起眉头。



“‘何必呢,总有其他办法’他们这么说,‘居心叵测,博人眼球’他们也这么说,‘这事没那么简单,一定是个阴谋’他们还这么说。”



“就像现在的您一样。”



安克凄凉地道:



“你不相信我所做的一切,已经是我,是一个还有血有肉的人,最后最绝望的选择。”



有那么一瞬间,泰尔斯觉得自己读懂了对方眼中的意味。



但这种感觉随即飘然远去,安克的目光重新变得陌生。



泰尔斯沉默了一刻。



“那你的武器是哪里来的?”



王子沉声开口:



“宴会的安保很严格,你不可能单独带进来。”



安克一怔。



他看向手中的短剑,先是哂然一笑,之后目光转冷。



“对于遭受不公,出路断绝的人而言,殿下,”安克·拜拉尔重新看向泰尔斯,语气哀伤而坚决:



“反抗的武器俯拾皆是。”



“触手可及。”



他不顾戈德温伯爵简直要气疯的怒吼,剑锋重新抵上男爵的脖颈。



“殿下,为我选择吧——谋杀,还是决斗?”



泰尔斯咽了咽喉咙。



D.D表情一紧,恍惚的眼中重新有了焦距,折射出其中的挣扎。



马略斯的目光从旁投来,落在泰尔斯的身上。



却比此刻此刻,大厅中任何人的目光,都要更具杀伤力。



舍卒。



保王?



安克、D.D、马略斯,三者的目光齐齐聚焦。



而泰尔斯只觉口干舌燥。



但下一秒,另一个高亢尖利的女性嗓音划破了空气:



“狗屁的选择!”



“狗屁的拜拉尔!”



所有人齐齐一惊,转目望去,发现是从人群中挣脱,形容狼狈却面露狠色的多伊尔男爵夫人。



她的呼吸颤抖着,厚重的妆容早已花成一片,华丽的衣装也凌乱不堪,但她还是咬牙切齿地举起手指,直指挟持者:



“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除了会在千里之外的某个破塔里舞刀弄剑花天酒地之外,还懂什么!”



“你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渣——你自己不知道吗!”



安克一愣,随即皱起眉头。



像是恐惧到了极点的人绝地反弹一样,男爵夫人的表情扭曲起来。



“再嫁到多伊尔家之前,我的前夫就出身鸦啼镇的商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的父亲是个什么腌臜货色!”



“拜拉尔!哈,那个狗娘养的王八蛋!年轻时就是个一等一的无赖骑士,轻佻又虚荣,连骑士比武都要弄虚作假!”



男爵夫人满脸鄙视与憎恶:



“好大喜功又刚愎自用,目光短浅却贪得无厌!”



“若非靠着血色之年后,四个堂兄弟和两个亲兄弟都齐齐死个精光的狗屎运,鸦啼镇男爵什么时候轮得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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