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以为，从小一直都很木讷的这人不会为谁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起码，她对自己就不会这样。



看到程光还在组织语言，安言牵住她的衣袖将她带到客厅坐下。



正在厨房忙着早年饭的徐姨回头时看到这一幕笑了一笑。



“稻草，我们聊一聊。”



刚刚才勉强组织好语言的程光听到这句点了点头。



其实，她自己也还没有想好一个觉得很好的回答。



安言划下棉袄上的拉链将外衣脱下放在手边，回头对上望向自己的那双眸子后笑道：“其实我也喜欢爱笑的人。”



程光一怔，若是别人说这一句，她第一个想到的会是郑恩祖。



可安言的这句让她脑中浮过的却是袁馨月的一张笑脸。



她不觉垂下双眼，目光刻意地落在安言身边的白色棉袄上。



察觉到这点，安言的手不觉微微蜷起，不过脸上依旧带着可以称得上是“浓烈”的笑容。



“我想每个人都会喜欢爱笑的人，这应该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或者……”



安言伸出双手抬起那张慢慢垂下的脸，盯着那双重新对上自己目光的眼睛笑道：“或者，也谈不上是什么特殊的感情。”



一直在强压心头莫名情绪的程光只知道自己这时正面对着安言，但根本没有听清他在说些什么。



只能“嗯”了一声。



却让安言一喜。



“你听明白了？”



“嗯。”



再听到毫不犹豫地一声回答后，安言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皱眉道：“你重复一遍我刚刚说的什么。”



程光视线再次移到安言的那件白色棉袄上。



这件棉袄虽说和上次在袁家穿的那件很相似，但细节不一样。



“程光。”



安言口中蹦出的这生硬二字将她的思绪拽回，沉默了一会儿，她才开口道：“你还太小了，根本不懂什么叫做喜欢。”



“……”安言再一次被气到语噎。



没有抬头的程光根本看不到对面少年脸上的表情，她继续道：“而且你从小就很木讷，或许再过几年你也不会懂。”



譬如，他都会误以为喜欢他的女生喜欢郑恩祖。



“你这是再重复我的话？”



恍然大悟的安言几分惊讶，心中不觉又生出一丝窃喜来。



他不想小稻草居然能这么准确地复述出自己内心的话来。



直到……



“我是在说你。”



程光语气认真，重新抬眸看向那张逐渐又变得面色难看的俊脸来。



“程光，是不是外面风太大，把你脑子吹坏了？”



她说的那两句是认真的？



“没有。”



程光起身，又被一只手重新给拽回到沙发上。



“没有？”



安言轻笑一声，“没有”的意思就是她在以他“不懂喜欢”来反驳自己。



反驳他根本不懂她对郑恩祖的喜欢？



感觉到自己的恼羞成怒，安言缓吸一口气重新绽放笑容，“我们这个年纪说喜欢还太早，再过几年。到时说不定还能少一个袁馨月那样的对手。”



时间一长，说不定稻草也会忘记现在的这份感觉。



“你也觉得袁馨月是对手？”



程光收紧掌心，在安言心里，袁馨月果然是很优秀的。



“喜欢郑校草的都是你的对手。”



安言语气诚恳继续道：“稻草，不然我们不去凑这个热闹了。好好学习才是正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