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越看越满意。
魏廉从冰箱里拿了罐冰可乐,经过他身边,凉飕飕丢下一句“喜欢吗?可惜了,不是你亲孙子。”
魏爷爷嘴角的笑僵住“……”
老爷子忍了三秒选择放弃,扬手拍了自己亲孙子一顿“你能活这么大没被打死,都是因为你身边人还算善良,尤其你哥。要搁我跟前,我一天抽你八百回你信不信!”
魏廉动辄就在自己家受不了的气,在爷爷这里格外适应,嬉皮笑脸地跑了“不信,你抽我这一回自己得歇半天呢!”
魏爷爷刚要站起身,成飞赶忙拉住他“爷爷不气,魏廉怕您生活太单调了,给您找乐子呢。唔,我吃完东西了,陪您下棋吧?”
别看老爷子刚对魏廉一脸凶神恶煞的,总归是自己看大的孩子,有血缘不说,孩子真正什么样,他比谁都清楚,魏廉敢这么跟他闹,也不过是因为亲近罢了。
何况才十九,等过几年就自然稳重了。
不过,一样是十九岁,老爷子递了眼放好棋盘正认真把黑白子分开的成飞。
心底里叹了口气。
成飞棋艺不怎么好,毕竟入门就是跟着魏爷爷学的。
老师自己就是个半吊子水准,指望一直带着的学生能怎么样呢?凑合能打发时间。
平时都玩得挺开心的,老头今天皱起了眉头,还皱了好几下,不时瞥一眼对手,年轻的对手眉清目秀,就是那双清澈的眼睛有点走神。
魏爷爷是个憋不住话的人“哎我说,小年轻,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成飞“啊”了一声,不好意思挠挠头“可能昨晚没睡好。”瞎说,昨天那觉睡了快十四个小时,还想怎么好?
魏廉不知何时又冒了出来,远远瞧了眼棋盘上的黑白子儿,嘲笑道“人家心不在焉还马上就赢了,爷爷您怎么不知足呢?”
老爷子横眉冷竖,语带嫌弃“怎么哪儿都有你呢!诶,你怎么又喝冷饮?看看飞飞,跟我一起喝茶,这才是懂生活知道吗?”
魏廉不以为然“他那是肠胃不好,又不是不想喝。”
眼见祖孙俩又要斗起来了,成飞把自己最后一个子儿落下,完成五连,说了一声去了卫生间。
他离开后,祖孙俩大约都觉得没了靠山,同时安静了下来。
老爷子跟魏廉招招手,魏廉老实走了过来,老爷子看一眼卫生间的方向,问自己孙子“飞飞遇到什么事了吗?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魏廉耸肩摇头“还好吧,他可能不想去相亲。”
“什么事问你都白搭,”老爷子叹气说“这孩子看着懂事,实则是小小年纪就经历太多,总让人心疼,自己又不爱吱声,其实啊,养孩子还是得像你这么咋咋呼呼的,破了点皮都能大惊小怪的,也好叫大人知道有个什么事。”
魏廉只注意最后一句是好话“爷爷您这是夸我?那多说点吧。”
老爷子没好气地看着他“……你马上也要出国了,成飞这个闷葫芦可怎么办啊?”
魏廉认真思考了下“说的也是,他本来应该和我们一块出国的,但是成伯母之前大病一场,身子大不如前,飞飞的相亲也才提前了。”
“哎,老了老了,人不服老不行哦。”老爷子说。
他说完这话,祖孙俩默契地沉默着。
因为认真来说,爷爷和成伯母虽然隔着一辈,但年龄是差不多的。
老爷子又叹了口气,拍了拍孙子的手;“你有空就多关心下飞飞,别一天跟个二百五似的人家说什么都听不懂。”
魏廉不乐意了“说的好像人家说了您就能听懂似的!”
老爷子仔细思考了下,不得不承认“好吧,你说得对。”
卫生间外是个小走廊,走廊里挂了很多画,有些成飞很熟悉,是姥爷还在世的时候送给魏爷爷的,有些他没见过,其中有两幅画与其他的格格不入。
那是魏爷爷特地找人装裱起来的两个孙子小学毕业的画作,其实都没什么功底,一幅宛若鬼画符,但用色大胆,天马行空,不用想这是魏廉的。
另一幅好歹能看,按他当时画的年纪来说,属实不赖了。成飞默默看着与天相连的翠林、草地和花朵……
上回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两幅画。人啊,是不是一上了年纪,就喜欢怀旧。
哦不,成飞心道我不也总是怀旧嘛。
画都是有灵魂的,或多或少会反映出创作者的心境,成飞抬起手,摸在画框的边缘处。
那画里没有太阳,但透过这画,成飞却感觉到了——来自魏嘉杭的暖阳,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春天,真的来了啊。”成飞轻声喃喃道,眼底的光又亮了一点。
他许久未出现,祖孙俩走过来,站在走廊那头看着他,魏廉没心没肺地问“飞飞,你看什么呢?”
成飞回过神来,摇头说“没什么。”
老爷子温和道“不像你姥爷白家那一脉的书香世家,我们魏家没一个跟艺术搭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