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成时宜几乎没有真的杀过人,但是却有很多人因他而死,在江宁的时候,南麓的奇偶兄弟和伏首数次想要他的命,他都没有起过杀心,最后他们还是死在内讧和青衣门柳青风手上。当然青衣门也是根据他的行踪找到的伏首他们的藏身之地。
但是今天看着南麓的人想要凌辱已经失去反抗之力的红胭脂,他第一次动了杀心,他不知道这是源于红胭脂和自己的关系,又或是单纯的英雄救美路见不平。
看着手上的长剑滴着殷红的鲜血,他没有多少负罪感,毕竟也算是看惯了生死,当另一个手握弓箭的南麓弟子想要张弓搭箭的时候,他反手就掷出红胭脂的匕首,正中对方的面门。
阿依努尔怔怔的看着倒下去的南麓弟子,那把插入他额头的匕首铮亮而富有光泽,没有没入脑袋的那一截银亮的刀身上还要溅出的鲜血,殷红而刺眼。
“哗啦!”
树林里传出声音,是还没走远的地煞,看着转眼自己三个手下就被屠戮殆尽,他心惊胆寒,转身就跑。
阿依努尔一个跳跃,一鞭抽在他的背上,地煞一个匍匐,摔了个狼狈的恶狗吃屎。阿依努尔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慢慢的走了过去。
“你们这些南麓的狗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阿依努尔!”地煞有些胆寒。
作为南麓的人自然知道北麓的族长是谁,当然不止是因为对方艳盖天山的美貌,更是因为对方的治事手腕和对待敌人的狠辣冠绝天山。
“东西拿出来。”看着他紧张的捂着自己的胸口,阿依努尔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们从红胭脂那里得到了什么。
“什么…什么东西?”地煞揣着明白装糊涂。
“找死!”
阿依努尔一怒,又要挥鞭。
“他那里有地图…”悠悠醒转的红胭脂被成时宜抱在怀里,指着地煞道。
地煞脸色一变,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褐色的圆球。
“小心!”成时宜脸色一变。
“轰!”
其实不用他提醒阿依努尔也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在圆球爆炸之前她已经飞身退出几米远,看着地煞趁机逃跑的背影,她又准备去追。
“不要追了。”成时宜喊住了她。
阿依努尔回头疑惑的看着他,然后又看了看他手上重伤垂危的红胭脂。
“让他们去争,比让他们都来找我们好。”
成时宜看似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但是阿依努尔却回过味来,便收起了鞭子。
“她没事吧?”
“死不了,但也不好过。”成时宜看着又昏迷过去的红胭脂,眉头习惯性皱起。
“你准备怎么办?带上她?”阿依努尔有些好奇。
成时宜看了眼眉目紧闭的红胭脂,点了点头。
“你忘了她是怎么从你手上夺走地图的了?”
阿依努尔有些不忿,草原儿女爱憎分明,红胭脂欺骗了成时宜,并且还用这种不光彩的手段从他手上夺走地图,别说是她阿依努尔,换了杨依她们也都不会原谅她,何况还有深受其害的唐婉霞。
其实醒转后的红胭脂并没有昏迷,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成时宜,所以索性闭着眼睛装昏迷,现在听了两人的对话,她心里也紧张到了极致。纵然她是经营孤烟镇客栈数载扬名死亡沙海的老板娘,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个芳龄二十几岁的姑娘,这要放在内地,还是一个百媚千娇人人追崇的女神,可是在这蛮荒之地,她的命和所有人一般贱。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之前红胭脂在地煞他们面前就深有体会,此刻她再次有了这种感觉,突然她有些怀疑自己远走天山,励志重夺王家的宠爱是不是正确的决定了,或许做个安分的大小姐,等着家族安排自己的命运也不错,至少那样她不会有丢掉性命的风险,也不用时刻担心被人凌辱。
“虽然她用手段夺走了地图,还害得唐婉霞担惊受怕,但这就是江湖。”成时宜也不是在为她开脱,而是实事求是的继续说道:“何况当初她对你我还有收留和庇护之恩,我们不能忘恩负义。”
经他一说,阿依努尔便不再吭气了。
“我去找她们了 ,又多了一个女人,你自己想想等会儿怎么面对她们吧。”
看着她似乎有些生气的背影,成时宜忍不住苦笑。
“你放下我吧。”
红胭脂适时的醒了过来,刚才成时宜的话让她很感动,无论怎么说,救命之恩大于天,从今以后她就欠成时宜一条命了。
“你能走吗?”成时宜有些担心。
“我可不敢被你抱着去见你那些红颜知己。”一向以风情万种自诩的孤烟镇客栈老板娘红胭脂竟然难得脸红了。
成时宜想着自己带着几个醋坛子,如果她能自己走自然最好,这也是他最乐于见到的,或者后面的路还有多艰险,他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