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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6章 记得(捉虫) 我见过四月了。
正的九五之尊。



她颤着胸腔深呼了一口气。



萧聿用拇指压着扳指道:“她将你请到秦府,都学了什么?”



四月道:“民女不过是一个戏子,无才无德,不堪为人师。”



萧聿恍若未闻,继续道:“你教她练字、唱曲、还是做戏?”



四月心里咯噔一声,避重就轻道:“不是的,秦姑娘只让民女教她作画。”



萧聿弱冠之年便任检察院左都御史一职,他自然知晓眼前人说谎为的是甚。



萧聿拿过一张宣纸,提笔蘸墨,写好,放到她面前道:“这白纸黑字可当诏令,朕不会降罪于你,更不会怪她。”



纸上字迹苍劲有力,如同至高无上的权利。



真真是字如其人。



萧聿凝睇着她,“《霓裳谣》会唱吗?”



四月蓦地抬头,与皇帝对视,鼓着胆子,轻声试探道:“秦姑娘在陛下心里……”



萧聿唇角起了一丝笑意,“朕拿她当妻子,她与朕闹脾气。”



“朕不为难你,不想说便不说,唱一曲,你就能走了。”



四月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这样的一双眼。



睥睨众生,深邃又寂寞。



四月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站稳,侧着塌下腰肢,伸出左臂,手腕一转,缓缓开了喉。



四月受了刑,腰上还有伤,哪怕如此,也不影响萧聿从她身上看到她的影子。



歌巧动朱唇,字字是娇嗔。



萧聿胸口骤疼,回忆不停眼前翻转——



她头戴金花嵌红珍珠步摇,轻轻朝他福礼,“陛下万福金安。”



她怯生生看向他:“陛下、今夜可要歇在这?”



她哽咽着,“臣妾愚钝,可是哪儿做的不好?”



她抱着他,“陛下在看谁,臣妾便是谁。”



她小心试探,“陛下的意思是……要将大皇子交予臣妾来养?”



她眉眼弯弯,“臣妾会唱《霓裳谣》,陛下可听过?”



那些解释不通的熟悉又陌生,此刻都找到了答案。



一曲终了,萧聿面色苍白,是血色尽失的苍白。



他沉声道:“你走吧。”



四月再度跪下,以额点地,“民女叩谢皇恩。”



萧聿推门而出时,薛襄阳和庄生都在外面候着。



“今日之事不得外传,否则朕摘了你的官帽。”说罢,萧聿冷漠的目光又落在庄生脸上,“这笔账,朕日后再跟你算。”



——



萧聿离开刑部,并没回宫,而是去了晋王府。



穿过垂花门,穿过长长的抄手游廊,来到长恩堂。



他熟练地从竹丝格底下拿出两坛好酒和一对玛瑙光素杯。



抬手斟满,一饮而尽,没多久一坛就见了底,酒香填了一室,可男人的眼神依旧清明,半分醉意都没有。



萧聿躬下身,用手腕抵着眉骨,极轻地“嗬”了一声。



她竟是什么都记得。



这一坐,便至日落。



乌云碾过天色,风雨骤起,萧聿起身回宫。



长风催着细雨,马蹄踏入泥泞,萧聿翻身下马,阔步走进景仁宫。



通报声尚未入耳,殿门“嘭”地一声就被打开。



秦婈放下手中给萧韫缝制的小衣,慌张起身,还没来记得福礼问安,男人滚烫的胸膛就直面撞了过来。



萧聿将她抵在墙上,低下头,直接吻住了她的唇,温度烫的令人忍不住颤栗,秦婈被他用力钳着,既出不了声,也动弹不得。



萧聿贴着她的耳畔,灼热的呼吸游走她的颈间,“朕想要你。”



秦婈闻到了一身的酒气。



这是……醉酒了?



眼前人是皇帝,她是后宫嫔妃,他想要,她自然拒不得。



秦婈缓缓闭上眼,尽量迁就着他的高度,踮起脚,抱住了他的腰。



转眼她就被他摁到了榻上。



也不知是不是醉酒的缘故,这人咬人的力道比曾经更甚,仿佛撕掉了冷静自持的人皮面具,变成了夺人性命的凶兽。



秦婈仰起脖子,柔声道:“陛下轻点、轻点。”



他像是醉了,可又像是没醉。



萧聿用力桎梏着她的腰身,鼻息间的酒气喷洒在她的脸上,他哑声道:“你心里,有朕吗?”



秦婈咬着下唇,白皙纤细的手臂虚虚地搭在他的脖子上,柔声道:“臣妾心里,自然都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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