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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唐龙婿将军战死，七万兵士战死，仍死战而不退，为长安赢得半旬安宁，死的都是大唐忠骨，都是为家为国的大好男儿，他们战死，还有我们！国家养士数十载，何如？！”



“仗节死义，正在今日！”



苏定方充满悲愤的声音从长安城外响彻深空，传入太极宫中，李二坐在龙椅上伏案查阅着武功城池周边的地图，听到声音后手掌猛然一颤，手中的兔毫笔吧嗒一声掉在了桌案上。（—）



一股悲戚的感觉浮上心头，李二缓缓扬起下巴，目光赤红的扫视了一眼站在龙案下的满朝文武，声音沙哑道：“房俊，死了？”



哗的一下，以六部侍郎孙伏伽为首的百官，低下写满悲愤的脸庞，齐齐跪倒在地，年迈八十的孙伏伽更是匍匐在地上痛哭流涕叫道：“陛下，我大唐，我大唐——”



他哽咽的说不下去。



李二却明白他要说什么，神色默然的扶着龙案，缓缓的站起身，脚步有些踉跄的走到痛哭流涕的孙伏伽面前，将他从地面上扶起，吐字道710：



“长安如今落得如此局面，不是你们的错，不是百姓们的错，更不是房俊的错，此错罪在朕身，当日若是朕能咬牙决议隐忍，而不是同意房俊的死战要求，长安不会落得这个田地，我大唐江山更不会落得如此困局！是朕自私了！”



“陛下何错之有？”



孙伏伽猛然抬头望着李二那张平静之下带着悲痛的脸庞，老泪纵横的高声道：“将士能有死战之心，是我大唐的幸事，百姓能有与国同死之意，更是基于前者，大唐脊梁骨宁断而不弯，将士与百姓宁死而不苟延残喘，是陛下教化之功，是我大唐龙婿将军正身名义之举，纵然今日长安没了，大唐疆土上还有千千万万个长安矗立，老臣恳请陛下，携皇后太子退到江南，伺机卷土重来！”



“朕不准！！”



李二眼眶通红，咬牙切齿道：“朕是大唐天子，将士、国公都知晓死战不退，百姓都有与国同死之心，朕怎会生畏缩之心？房俊当初有一言，朕深感认同，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不称臣、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听听现在长安的声音，国家养士数十载，仗节死义，正在今日！朕今日便是身陷重围，也绝不退缩！！”



哒哒哒——



倏然，)



殿内满朝文武神色巨变，李二心中更是一沉，目光煞寒的盯视着殿外的方向，寒声怒喝道：“李君羡，取朕的御刀来！！”



“诺！”



李君羡抱拳沉声道。



然而李君羡将李二的佩刀取过来，年迈的户部侍郎孙伏伽突然神色决绝的拦住他，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从他手中夺过佩刀，呛的一声将锋刃拔出来紧握在手中。



孙伏伽提着锋刃，目光赤红的扯着嗓子嘶吼道：“大唐还有满朝文武活着，怎可让陛下亲赴杀敌！将士死，百姓亡，大臣死绝，陛下且等着，老臣现在与敌寇厮杀，待老臣好消息！！”



说罢，孙伏伽决绝的提刀走到殿外。



满朝文武相互对视了一眼，一个个神色变得坚毅下来，纷纷冲着李二作揖到底：



“户部侍郎说的没错！”



“陛下，将士死，百姓亡，长安还有满朝文武在！！”



“今日就让外寇看看，我大唐的脊梁骨，是何等笔直而容不得半分弯曲！！！”



李二张着嘴，望着离开的满朝文武。



他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被咽了回去，目光扫视了一眼殿内，就连李君羡在最后也抱了抱拳，赴死一般的朝着殿外走去，此时整个大殿，只剩下他一个人。



“朕的大唐啊……”



李二昂首望着上空，泪水不由自主的从眼眶中滑落而下，语气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疲惫喃喃道：“上到国公，下到百姓，好样的，都是好样的……”



“哈哈哈——”



李二脸上泛起了一层笑意，随即殿内响彻他癫狂一般的哈哈大笑声，过往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而出，就像是放电影一般的一瞬即逝，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后悔过。



从秦王到天子，从玄武门事变到如今外寇兵临城下，他做的每一件事都问心无愧，李二收声敛起笑意，耳畔响起哒哒的脚步声，盯视着殿外的方向，声音沙哑好似在询问谁，又好像在自言自语道：“千古名君，不好当啊……”



哒哒哒——



脚步声由远及近，终于踏入太极殿，然而让一心准备赴死杀敌的李二惊愕的是，满朝文武在孙伏伽的带领下，面色通红神色兴奋的走了进来，一个个不言语只是冲着李二行稽首礼。



“你们怎么了？”



李二下意识问了一声，随即心头一跳，眼眸登时睁的老大，难以置信的望着痛哭流涕到失声的孙伏伽，语气颤颤巍巍道：“告诉朕，到底怎么了？”



“大唐，大唐……”



孙伏伽扬起那张老泪纵横的脸庞，眼眸中蕴含着喜悦与激动的泪水，歇斯底里的扯着嗓子吼道：“陛下，大唐胜了！！！”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