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您、继续？要不我先去门外等一等？”病人很识趣的带着家属就要往外走。



年轻教授，年少有为，自己一个人带起了整个大科室，难免会少当益壮，欲求不满！



这不，连人都带到上班的地方来了！



凤祁沉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不用，请坐。”



在医学这方面，凌花眠承认凤祁沉有很高的天赋，所以他才会有出国深造的机会，就是这机会，让他们之间越来越远。



不，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凌花眠撑着桌子，上下眼皮合在一起，时不时的摇头晃脑，下一秒可能就倒地上直接睡了。



“主任，您身边这小大夫是实习的吧，瞧把这孩子困得，是昨晚值夜班了？”来看病的病人瞅着凌花眠的困顿样，有些不忍心。



凤祁沉踢了踢桌子腿，把凌花眠喊醒，“带这位病人去ct室排号，顺带出去兜兜风，清醒清醒。”



凌花眠瞪着无神的大眼，眨巴眨巴，半晌，“嗯——”



“不用麻烦了，我知道ct室在哪，你看这小姑娘困成这样，赶紧请个假回去休息休息，还是身体重要！”病人通情达理，凌花眠被感动的一塌糊涂，不住地点头表示赞同。



凤祁沉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让她多熟悉熟悉，也是对她今后的工作有益。我看您腿脚不方便，稍等一下，我去急诊借个轮椅，让她推你过去。”



“啊，那太谢谢了，太谢谢主任了！”病人激动得热泪盈眶。



病人不是没去大医院看过病，也不是没挂过各医院的专家号，但是像凤祁沉这样职位高、又亲和、长得好看、医术又好的年轻大夫，实在太少了！



不，他在内心推翻了自己的结论，是根本就没有！



凌花眠撇了撇嘴，对别人那么好，对她就是极度压榨劳动力！



医院底层辛苦低价劳动力凌壮士，要揭竿起义了！



“您看您腿脚不方便，主任亲自去急诊给您借轮椅，这样热心周到的主任可少了！”凌花眠嘤嘤道。



那病人觉得自己终于遇到了知音，本着不吐不快的心思，拉着凌花眠在办公室里拉呱，等着凤祁沉将轮椅推来。



“那可不，你们主任人亲和，没有架子，医术也好，我是大老远的慕名而来。小姑娘，你是实习的？”



“不是的。”凌花眠低眉顺耳一副乖巧模样，“我是住院医师，但是不小心犯了错误，就被罚了。您看我今天这么困，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



凌花眠揉了揉眼睛，“主任给我排了四个大夜班，我今天已经连续值了三个了，实在是坚持不住了才会打盹的。”



她一说三叹，一股子幽怨。



“您也知道，当医生的最是马虎不得，平时主任对我们这些小跟班可严厉了，动不动就体罚，要么就连续排大夜班，要么就抄大病历，再不行还要去扫厕所。”



“要是犯了错罚我们，我们还心甘情愿，可是主任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罚我们，上次一姐姐因为给主任冲咖啡时放了糖，主任不喜欢，为此还发脾气，让那位姐姐扫了一周的厕所呢！”



她嘟着嘴，一脸委屈，“主任对所有的病人都亲和，有时候我都想变成病人！”



那病人一听大惊，“还这样？我一直以为凤主任高风亮节杏林妙手，没想到私下里也是踩高捧低这么不堪的一个人！”



“聊什么呢？”凤祁沉从老远就见两人聊得火热，尤其是凌花眠强忍着笑的嘴脸，他总觉得有股阴风吹进了耳朵。



“哼！”病人冷哼一声，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尊敬和激动，“不麻烦主任了，让主任装这么久，真是为难您了！”



凌花眠推着病人去做检查了，留下凤祁沉一脸无辜，他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说说笑笑，怎么翻脸就不认人了……



大仇得报的凌花眠心情畅快，觉得接下来的半天时间也不算多么难熬。



终于等到了中午的休息时间，一到十二点，凌花眠立刻躺在检查床上要睡觉。



“吃饭。”



有人将热热的饭菜直接糊在了她脸上，被热气熏软了的塑料袋贴合着她的脸部，阻滞了她的呼吸。



她是被憋醒的。



“靠！你要死啊凤祁沉！”暴躁小凌，在线摔饭。



摔完她就后悔了，因为夭夭提醒她，又扣分了……



凌花眠哭丧着脸，干脆不理洒了一地的饭菜，翻过身去继续睡。



凤祁沉也不恼，拿扫帚将地扫干净，最后将白大褂脱下来盖在她身上。



凌花眠是被吵醒的，她醒的时候，检查房间内的床帘都被放了下来，身上还盖着他雪白的外褂。



房间里似乎来了不少病人，要么会问“医生呢？”要么就问“主任怎么没穿白大褂？”



凌花眠探出头去，正好看见在写门诊病史的凤祁沉，天气正好，她能看到下午三点的阳光在他的肩头跳跃，天空很蓝，白云在飘，似近实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