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黛玉朝院内一努嘴:“人家有事儿问你。”
薛蟠望天,冲她作了个揖:“大佬在上受贫僧一拜,求提示求剧透各种求。”
黛玉扭脸:“横竖是好事儿。”
“看你这表情也知道不是好事儿啊!”
“说了是好事,快些进去,人家,伤着呢。”
薛蟠夸张的龇牙缩肩膀:“恶寒!还人家”
“进去!”
“遵命遵命。天下最不好伺候的大小姐就是你了。”口中抱怨着,薛蟠老老实实走进客院大门,心里莫名发虚。
这客院不大,绕过堂前假山便是三间正房。周姑娘住着东屋,嬷嬷正立于廊下焦急张望。薛蟠长诵了声佛,大步走过来。嬷嬷眼中又是希冀又是忐忑,迎着他弯腰行了个礼。
薛蟠合十还礼,低声道:“嬷嬷,贫僧其实不大聪明。这神神秘秘的究竟?”
嬷嬷低眉一笑:“我们姑娘有几句话,想请教师父。”乃抬头暧昧一笑。
薛蟠打个冷颤——他再迟钝,这会子也明白了。懵了片刻心想,对方若不挑破、边装傻边表明态度是最好的处理方式。“行吧。贫僧若知道,必据实以告。”乃大步流星踏入屋中。嬷嬷稍稍迟疑,跟了进去。
周姑娘躺在炕上,面色苍白阖目不动。薛蟠冲她深施一礼:“阿弥陀佛。周施主请了。阿玉和嬷嬷都说周施主找贫僧有事,还都不肯给究竟。周施主可否明言相告?”
周姑娘霎时面红耳赤,咳嗽两声。薛蟠向嬷嬷道:“大夫就在隔壁厢房吧,可要请过来?”
周姑娘忙说:“不必。”想坐起身来。
薛蟠皱眉:“你这种伤员不应该乱动,不利于伤口愈合。”
嬷嬷上前小心扶好周姑娘,嗔了薛蟠一眼。薛蟠茫然来回看了她二人半日,做洗耳恭听状。周姑娘垂着头一言不发,眼圈儿却红了。
嬷嬷叹气:“老奴知道,不明师父乃天下难得的好人。”
“阿弥陀佛。”薛蟠抽了抽嘴角打断道,“这个真不是。”
“这个举世皆知。”
“举世皆搞错了。”薛蟠严肃道,“是人皆有缺点,贫僧也不例外。恐损颜面,就不列举了。”
这标准的把天聊死,嬷嬷半晌接不上话。周姑娘轻声道:“师父既说是人皆有缺点,想来林小姐也有?”
薛蟠张口就来:“当然,她也是人。”
“林小姐缺点是什么?”
薛蟠抬起头想了半日:“额?好像没有哎……”
门外一条人影抿嘴一笑,悄然转身要走。
谁知薛蟠又说:“肯定有,等我仔细找找。”
那人影又站住了。
又过了半晌:“太聪明算不算?”
门外人影脚不沾地的溜走。
嬷嬷轻叹一声,将周姑娘安置躺下。周姑娘脸儿朝床内。嬷嬷抬起头,薛蟠朝她使了个眼色。嬷嬷替周姑娘盖好被褥,又拨了拨火盆,示意薛蟠跟出来。
二人来到隔壁堂屋面对面坐下。
薛蟠惯于先发制人,正色道:“你们姑娘的意思,贫僧方才忽然明白了。”
嬷嬷苦笑:“明白了?”
“嗯,忽然明白的。”薛蟠也苦笑,“贫僧有点儿不解。这八竿子打不着,也从没见过面。若说只看了几首诗词——戴青松梁廷瑞两位大人诗词皆写得极好,模样都长得不怎么样。”
嬷嬷再叹:“师父实在不明白女孩儿心思。也是,这世上又有几个男人明白女孩儿心思。”薛蟠耸肩,不置可否。嬷嬷等了半日没见回应,幽幽的道,“师父……一直不肯换下僧袍,想来是在等林小姐长成。”
薛蟠懵了。“啊?”半晌,脑中忽然冒出一团乱麻,且越扯越乱。乃使劲儿眨眼睛,“消息冲击有点儿突兀,贫僧回不过神。”
嬷嬷愕然:“不是?”
薛蟠结结巴巴道:“论理说……应该……不是吧。”
“这种事哪有什么论理不论理?”
“贫僧没往那方面想过,从没有。”薛蟠定了定神,“不是不是。那小丫头才几岁?比我妹子还小。不是不是不是,真不是。”
嬷嬷眼神古怪:“既然不是,说一个便罢,无需那么多。”
薛蟠连连摆手:“横竖不是就对了。”
“也罢,那就不是吧。”嬷嬷有些无语。屋中静默会子,又道,“我们姑娘是真心实意的倾慕师父。”
薛蟠诚恳道:“贫僧因并不了解周姑娘,故此无法判断她的心思。但贫僧能判断自己的。这么说吧。贫僧不赞成太子府中的太子妃杜氏,但比较看好出家后的信圆师父,尤其欣赏如今松江职校的校长特别助理杜女士。一个女人,首先应该属于自己,而不是属于丈夫或父亲。因为独立才能够有灵魂,有灵魂才能互动、而不是听从。周姑娘这样的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