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怎么下了床，走到孟汀州眼前，“丞相大人，是不是不敢看朕？”
“臣有何不敢？”
“那你抬头瞧瞧啊~”
孟汀州微微攥紧手抬眸，林媛就站在他面前，离他近的只要他伸手一捞，就能将这位九五之尊捞到自己怀里。
“朕好看吗？”
林媛又问。
孟汀州并没有应答。
好看吗？
好看的。
她许是病了，今日比往常更添几分媚色，像极了一个被娇宠着长大的闺阁小姐。
在这昏沉沉的光线里，朝他伸着手，似乎在邀请他一般。
他站着没动，林媛却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腰身，将头靠在他肩上，“丞相大人真的好无情，朕只是想见见你，想亲近你……”
孟汀州听她不甚仔细的低喃，半晌，轻轻的将她推开，“还请皇上……谨言慎行！”
她的手，有些软。
林媛摊开手，怀里空落落的。
她抬眸看向孟汀州，“你真的要拒绝朕吗？”
没等孟汀州说话，她又接着说，“丞相大人，朕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
孟汀州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离林媛更远了。
“丞相大人当真不肯？”
“臣不懂皇上的意思。”
“你懂。”
林媛沉沉的盯着他，“你只是不愿。”
半晌，孟汀州轻叹了声，“皇上既然知道，又何必再问。”
“朕可以偏帮你啊~你只要抱抱朕，朕就帮你。”
林媛眼眸微弯起来，“只要你过来，朕就什么都依你的，像往常那样好不好？”
孟汀州陷入沉默。
他目光带着探究般的盯着林媛，良久，轻轻摇头，“皇上果真好演技，藏拙多年，连臣都未曾发觉。”
他起初没想多的。
但这段日子，在林媛和秦风的配合之下，他接连丢掉户部、工部，宫内的眼线也一个接一个的消失。
显然是被拔除了。
他只当是秦风的计谋，却不曾想……看来林媛在其中也掺和颇多。
也是。
宫里头杀出来的人，哪一个是好相与的，倒是他被她那平庸怯懦的伪装，诓骗多年。
“孟汀州，你不要后悔。”
林媛声线突然变冷。
“臣行事，向来无悔。”
孟汀州沉声应着。
他说完觉得林媛定然要生气，却不料林媛突兀的轻笑起来。
孟汀州觉得惊疑，便看向林媛，只见她虽然笑着，眼底却森冷至极，甚至藏着些他都看不明白的隐晦。
“臣提醒皇上一句，与虎谋皮，焉有其利。”
孟汀州沉声又言。
“丞相是在关心朕吗？”
林媛抬眸，眸光锐利的令孟汀州警觉，“可是丞相啊~你怎么知道，朕不是那只虎呢？”
你怎么知道……朕不是那只虎？
孟汀州嘴唇微动片刻。
他觉得或许，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透过林媛。
她明明有才，为何从小装作愚笨，故作怯弱任由他再三把控朝政。
分明那时先帝已然去世，她只需要展露出明君的潜质，便无人敢起这些违逆心思。
可她偏不。
甚至由着自己掌握住她最深的秘密，捏住她的致命弱点。
她到底，在想什么？
孟汀州实在是不懂。
他没再和她多聊，扭头便走。
在路过宫门口时，他睨了眼身侧躬着身送自己出来的王公公，“你倒是听她的话。”
“丞相，奴才只是……”
孟汀州微抬起手，“不必多言。王公公，日后便请多加指教了。”
王公公闻言，便没再多解释。
既然被孟汀州怀疑了，那在他面前再如何撒谎，都是无济于事。
孟汀州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随即沉思起来。
今日把话摊明白了来讲，怕是彻底和林媛撕开了表面和气，她定然会更偏帮秦风。
看来他要早做准备了，否则日后……他只怕是要英年早逝。
“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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