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渐渐远去,很快消失在柳宁的眼前,因为它拐弯了。
柳宁蹲在地上,双手痛苦的抓着头发,手掌狠狠的按在眼睛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几乎夺眶而出的眼泪按回去。
半晌后,他有些颓然的放下手,起身向着衙门走去,他想喝酒,而尹青雪那里就有酒。
疾驰的马车里,阮幽梦无精打采的坐在车厢里,似乎刚才哭的狠了,眼圈红肿就像被打了两拳似的,两条大眼袋更是隆起老高。
坐在她旁边的明语蝶,有些心疼的叹了口气,从腰里摸出一个扁扁的小盒子,塞进她的手里。
“瞧你那大眼带,都快掉下巴上了。赶紧拿离光膏擦一擦,消消肿。又是不是死别,至于哭这么狠吗?”
“我又不是沙皮狗,眼袋怎可能稀松成那样,再说这就可是生离呀!还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呢,我流几滴眼泪怎么了?”
阮幽梦瞪着肿眼圈狠狠白了明语蝶一眼,将开小瓶的盖子,用无名指沾了一点青色的药膏,闭上眼睛在眼袋上涂了起来。
“你们刚才依依惜别那么久,有没有做点什么?”明语蝶嘴角泛着坏笑,揶揄的说。
阮幽梦小手一抖,差点把药膏捅眼睛里去。赶紧睁开眼向着楚承运望去,发现他正在闭目养神,顿时暗送一口气。
“明语蝶你是不是想我死?当着主人的面瞎说什么?”声音很低,似乎不想被楚承运听见。
“得啦,今晚上的事,主人知道的比我还多呢!以主人的智慧,早就看出你们关系不一般,离亲密也就差一层窗户纸了。要处罚早处罚了。”
阮幽梦愣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么会事,今晚上柳宁几次救自己,甚至差点身死,主人都是看在眼里的,硬要说普通朋友估计也没人信。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顿时搬过明语蝶开始无声的比划着口型。
那件事你没告诉主人吧?
明语蝶一笑,这比划口型还是阮幽梦小时候,自己教她玩得,没想到今天她又想起了。
哪件事啊?明语蝶在那里装傻。
阮幽梦一皱眉,指了指上面,作了一个夸张的口型:屋顶。
明语蝶白了她一眼:姐姐会害你吗?
阮幽梦长出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继续擦药膏。
明语蝶识趣的没有在继续那个暧昧的话题,而是换了一个:“你刚才还软的跟个面条似的,现在怎么又回复了?”
“我哪知道!”她没睁眼,继续擦着。
“嘿!我这个小暴脾气,你说不说,不说我可就要上手段了。”说着她双指并拢,作势欲戳向阮幽梦的腰眼。
阮幽梦猛地睁开眼,闪电般的抓向她的手。
“别闹涂药膏呢。”
“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恢复的?”
“就不告诉你!”
两女正在大闹着,正在闭目养神的楚承运,猛地睁开眼睛。目中闪过一道精芒。
“都别闹了,来客人了!”
两女顿时一愣,阮幽梦有些好奇的问:“主人,是敌是友?”
“嘿嘿,怕是来者不善啊!”
月光照在长刀上,反射出幽冷的光。一个长刀轻甲的女人站在十字街心,刀锋般锋利的眼神,望着徐徐驶来的马车。
“吁!”台文星勒住缰绳,脸色有些难看。
“尊驾挡住我们的去路,想干什么?”
女子冷哼一声:“叫马车里面的人出来回话。”
车里的阮幽梦听到还个声音顿时吓了一跳,赶紧起身撩起车帘,跳下马车。
“戚副使,您这是干什么?柳宁不是已经跟镇邪处说好,放过我的吗?还是说,您是想把我这个邪人杀了,防患未然呢?”
戚天霜拦着这个倔强中,又带着三分不屈的女孩,脸上的厉色稍缓。
“我说你这个女孩子真爱走极端,嘴里不是生就是死的,你对未来的生活就那么绝望吗?看来太平教真是害人不浅啊!放心吧,我们是镇邪处,不是斩邪堂,不会把事情做那么绝。”
阮幽梦脸色微变,随即深吸口气,再缓缓吐出。
“那您这是什么?”
“呵呵,当然是想要见见你的那个主人喽,他可是吧我们祸害的不轻啊。”
这话中虽然有些半开玩笑的意思,但阮幽梦等却感觉一股凌厉的杀机,从戚天霜身上渐渐的升腾而起,化作一张大网,将马车周围三丈空间完全锁死!
阮幽梦嘴唇紧紧抿了一下,眼中露出决然的神色:“戚副使,今天我哪怕再次异化,也不会让你动主人的。”
戚天霜笑了:“你也不用威胁我,你刚刚邪化了一次,短时间内不可能再次邪化的。再说你真的摸清触发邪化的那个点了吗?邪化可没你想的那么容易。”
“那就先从我尸体上跨过去!”她现在恢复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