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鹿瑛最先反应过来,心急如焚地朝着鹿烽火奔了过去。可是还不待她去到近前,就瞧见云沐白冲着自己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手中长剑一挥,剑锋直指鹿烽火的咽喉。
“不要!”鹿瑛失声惊叫。
鹿烽火不能出事,他是她的哥哥,也是她的臂膀;他是冉西的虎将,也是鹿族的骄傲。更要紧的是他有媳妇有孩子,自己的嫂子侄儿还都在殷殷等着他回家。他不能出事,她也不能允许他有事!
“别动!”少年望着神色焦急的鹿瑛,邪魅一笑,学着方才鹿烽火威胁卫青的语气和说辞,阴阳怪气地说道:“现下,这要与不要就又不是你说了算了,我这把剑可还从没有不见血就收回去的规矩。”
哼,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性命相要挟又以言语相威逼,呵呵,当谁不会啊?!
云沐白这个颇为挑衅又无赖的模样,让鹿瑛恨得牙根直痒痒,可自己此时就是再怎么怒火中烧,都要顾忌着鹿烽火的性命捏在人家手里而不敢发作:如若不是鹿烽火,恐怕现下倒在地上被敌人剑指咽喉的便就是她鹿瑛了。
不,不对!这不可能!他们兄妹二人方才明明已经胜券在握,只等将这群狗兵一网打尽,可是就一转眼的功夫怎的竟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蓦地,那道叫嚣着要请他们“喝一壶”的声音“恰逢其时”地响了起来:“哎呦我滴个娘哎,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吓死你乔爷爷我咧。”-------迷魂散结了块,虽成不了雾,却十足十足地给那鹿烽火来了个“管够”!
是他!
鹿瑛指着此时正在自己前方不远处那个一边揉着屁股呲牙咧嘴怪叫,一边又庆幸自己“大难不死”的削瘦男子怒目圆睁,厉声骂道:“是你,你趁人不备,好生卑鄙!”
“哎呦呦,”乔治一听她指着自己鼻子骂开了,登时就来了劲头儿:“我说你这小娘子好不讲道理啊,明明是你先被我这帅气英俊的容貌倾倒,芳心萌动继而搞了一出美人计想要趁我不备对我图谋不轨,没想到被意志坚定的我识破以后你面子挂不住了就开始发飙甩鞭子。”
“你这一甩鞭子不要紧,竟还丧心病狂踹了我的腰子,真真是好生卑鄙。怪道世人常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今日我算是彻彻底底见识了一回。”
什么?
鹿瑛被乔治一番连珠炮似的歪理邪说抢白得竟然一时间忘了反驳。
一时间只瞧着女子柳叶般的峨眉蹙了又蹙,紧跟着那两片小巧的红艳艳的嘴微微翕动了几个来回,却终归没有说出半个字:这都什么对什么啊?什么“芳心萌动”,什么“图谋不轨”,还有那什么腰子,她几时……踹了他的……腰子…….
鹿瑛心中是既羞又愤,既恼又怒。长这么大她竟还从未见过如乔治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虽说她是个泼辣直爽从不扭扭捏捏的姑娘,但是归根结底也是个姑娘啊,哪里吃得住乔治这一大长段不知检点的调戏,登时嚣张全无,脸颊竟还隐隐浮现出了两团红晕。
就是这两团不自知的红晕,却是令乔禁不住又一次痴痴呆望起来:好看……嘿嘿……不管是发飙还是害羞都好看……
“嘿,我说铜皮脸,哈喇子,哈喇子下来了。”
“哦哦,”少年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乔治下意识地拿手背往嘴边这么一蹭继而好似大梦初醒般“嗷”地一嗓子朝云沐白叫嚷起来:“臭小子你敢瞎说八道,老子哪来的哈喇子?!”
这一嗓子,倒是叫鹿瑛清醒了过来:“只要你们肯放了我兄长,今日之事便就此作罢!”
“你恐怕是搞错了一件事,令兄现在可是在我们手里。”云沐白略略把目光往下投去扫了一眼自己脚下睡的仿若死猪一般的鹿烽火,紧跟着故意挑衅一般将剑尖儿在男人的喉结上方晃了又晃,以一股绝对不容置疑的姿态命令道:“叫你们的人立马原路撤回,至少百米以上。”
“好,”鹿瑛死死地盯着与鹿烽火颈项之处近在咫尺的那一点叫她心惊胆战的锋利寒光,脑子飞快地运转起来的同时,仿若从牙缝里挤出来般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我让他们撤。”
鹿瑛打了一个手势,那十余个壮汉便又“呼啦啦”一下子散开了包围并十分有序地撤回到了她的身后待命。
云沐白见鹿瑛似乎并没有叫人往后退的意思,正要质询,却不想鹿瑛竟先于他开口了:“既然应了你,我自然不会反悔,只是……”
鹿瑛说到此处,没想到竟然两个眼圈一红,泛起了泪花:“只是求求你们千万不要伤了我兄长,我自幼没了爹娘,不能再没了兄长。何况我那侄儿还尚在襁褓,也不能没了爹不是?”
“我才是冉西的守将,你们要抓的也是我,不若干脆由我来替代他,如何?”说罢,嘤嘤嘤地兀自掏出绢帕如同闺阁娇女一般拭起泪来。
这……
云沐白瞧着鹿瑛在那里哭的梨花带雨,情真意切,脑子竟然有一瞬间的发懵:这方才还气势汹汹的,现在怎么竟说哭就哭起来了?
不仅仅是云沐白,就连一直默默注意着这几人动态的卫青此时亦是眉头紧锁:要说用鹿瑛换鹿烽火,确实是个十分诱人的提议。可是她怎么就觉得越是诱人就越是没那么简单呢?
要说瞧着方才那般要紧的情况下,鹿烽火竟然可以不顾自身安危第一反应是救鹿瑛,且后来鹿瑛见着兄长生死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