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冉西大军!
来得正好!云沐修心中暗喜,这下他倒要看看这都城的大门是开还是不开!
“云卷,再去叫门!”云沐修吩咐道。
“是,主子。”云卷抱拳领命,继而又一次御马来到城墙之下,仰起头来急声催促:“沈统领,请速速打开打开城门!冉西叛军攻过来啦!”
“沈统领!请速开城门!”
……
然而,无论云卷溜着城根怎样叫喊,沈源终是没有再露出一面。
这是装聋作哑,故意躲起来了。云沐修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父亲,父亲快快下令,令三军将士齐声喊话沈源打开城门。”
云清风微微一怔,但见云沐修正成竹于胸满眼坚定地看着自己的模样,登时明白了他的意图。随即仰头望了一眼这壁垒森严的城池,正颜厉色号令三军:“众将士听令,叫城门!”
一人之声,尚可装聋作哑,众将士齐声呐喊,只怕这人声鼎沸就是城内亦能听得见,要知道这出征的将士之中不乏妻儿父母尽在城中,那就让城中百姓听听,他们的好太子将出征将士拒在城外是何道理!
“开门!”
“开门!”
戈戟顿地,宛如雷霆轰鸣。三军声势,如浪滔天。
这样的阵仗,自然早已经听在了此刻正位于都城城楼上的云墨染和沈源耳中。这阵阵齐整如同滚滚惊雷一般的喊声传入耳畔,只教沈源胆战心惊。
“殿下,现在咱们怎么办?此时正是夜深人静之时,就他们这声音一浪高过一浪的,恐怕要不了不多久,就是百姓睡得沉听不见,这城中的鸡狗恐怕也都要跟着叫起来了。”
云墨染双眉紧锁,借着月光,若有所思地紧紧盯着前方目之所及的那一片宛如翻滚黑云般迅速涌来的黑影,不用说,那肯定是冉西攻来的叛军。近了,又近了,云墨染紧咬着牙冠,心中暗暗计算着这片巨大黑云到来的时间。
快了,很快了!只消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便可以了!云墨染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期待自己有一天能够面对兵临城下被叛军围攻的情形,事实上连他自己都不明白,此刻为什么一想到冉西和云清风他们即将于城下拼的你死我活,刀光剑影,血流成河的场景,他就觉得整个人异常的亢奋,亢奋到好似身体里的血液都在沸腾翻滚。
他只知道,他迫切想要看到的就是他们拼个鱼死网破,碰的头破血流,战得两败俱伤!
而此时,城下云清风、云沐修的征西大军也已经真真正正感受到了冉西大军股强势袭来的威压。
“摆阵迎敌!”云清风一声令下,三军迅速调整阵型,只就在这时,只听一道鞭响犹如霹雳一般在夜空中炸开,紧跟着便是女子一声厉喝:“云清风,哪里跑?!”
鹿瑛单手捉缰,俯身贴在马背之上,只见骏马四蹄翻飞,长鬃飞扬,风驰电掣迅速奔来。
“鹿瑛,你休要猖狂!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云沐修大喝一声,手持长剑气贯如虹,飞身策马迎势而上。
不过顷刻之间,只见寒光斩月,银蛇吐信,随着“嘡——”地一记强劲清脆的冽响,白莽鞭与长剑迸溅出火花星星点点。
眼见鹿瑛与云沐修已经拼在一处,顶了在后方镇守冉西的鹿烽火随鹿瑛乘胜追击的鹿老四士气大涨,领兵呼啸冲杀:
“云清风,你这败军之将是连城门儿都进不去了?!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鹿老四肆意狂笑:“兄弟们快上,给我活捉云清风!”
瞬间,厮杀声,呐喊声响彻天际。刀光剑影,兵戈相见锵锵磅礴!
云墨染站在城楼之上,紧咬牙关死死地盯着城下的战势。他在等,在观察,在衡量,在思忖,在笃定……
沈源立在他斜后方,伸着脖子凝神张望:眼下双方情势并不甚明朗,只瞧着这一战宛如龙虎相争,硝烟滚滚血雨腥风好不激烈。在偷偷望了一眼身前的云墨染,试探着问道:
“殿下,我们现在是要……”
云墨染没有言语,只将锐利的目光牢牢钉在云沐修后背上那那用布裹得严严实实的长物上,半晌定定地吐出了一个字:“等。”
等?沈源有一瞬间的疑惑,但很快便恍然大悟道:“殿下是说……坐山观虎斗?!”
没想到云墨染文言只是轻笑了一下,却并不置可否。
就在沈源犹豫着欲言又止之际,就瞧着云墨染身形微怔,似是极不可信一般往前一步撑着垛砖惊异地倾身看去。
只见原本斗的不分高下的云沐修与鹿瑛二人于马背上纵身而起,就是这一晃神的功夫,鹿瑛手中的白蟒鞭仿佛活了一般“咻”地一下环绕盘踞上了云沐修的腰,这么用力一甩,便看着男子仿若一颗被抛出的陀螺一般腾空而起于半空中飞旋翻转。
就是这电光火石的刹那,一道利刃从这飞旋翻转的身形处凛冽飞出,寒气逼人直奔鹿瑛。鹿瑛似是没有预料,眼见无法躲闪,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失了神,竟然直接从马背上惊叫跌落。说迟迟那时快,云沐修的利刃此刻也随着女子跌落的身影没入黑暗……
云墨染心中骇然一惊,不由得凝神屏息,目不转睛地瞪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似乎生怕一个眨眼的功夫便错过最为精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