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月的时间,他确实被她关在这座别墅里,最开始他也以为她会关他一辈子,但除了最开始有些惊讶,他没有任何反抗的想法,反而,很欣喜。
对,就是欣喜。
那天她在酒店里看他的眼神太平淡,太让他恐慌,他不怕她做什么,只怕,她不要他。
所以当她把他带回这里,让他不要离开时,他承认,那一刻,除了担忧她的状况,就只剩卑劣的欣喜。
他和她的家啊。
关着她,让她只属于他一个人。
这种想法,他也有啊。
甚至,更深,不过是被压抑住了而已。
他没想到,最后被关住的人是自己,不过那有什么关系,这样的结果,正是他想要的,他,怎么会拒绝。
自从遇见她,他二十多年的所认知的底线彻底没有了,他也会想,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么可怕,但他不后悔,他知道他这一生,都是为她而活。
他压抑着内心奔腾的欢愉,享受着这美好的独处时光,可惜的是,她并没有打算这样关他一辈子。
当他在别墅里见到爷爷的那一刻,他才明白,她关他三个月,是为了换他的往后余生。
第二天,祁木带着伏久,唐唐和叶枫去往祁家,此时的祁家早已忙忙碌碌了起来,大大小小的家族成员全部穿着正式的礼服,准备迎接他们祁家的准少夫人。
顾西游和何柔也代表伏久的长辈前去,何柔舍不得伏久,一个劲的把婚期往后说,祁镇急得没法子,让家族的七大姑八大姨齐上阵,左一句又一句终是把婚期定在了下个月月中,距现在还有一个半月。
一个是祁家的少爷,一个是新起的商业领袖,婚礼自然不能太简单,一个半月的时间,太过紧凑,只能堪堪准备好婚礼。
顾西游和何柔都是嫁女儿的心情,十分舍不得。
伏久和顾西游经常在一起讨论绘画,伏久也坦白了自己是那位神秘大师的事情,顾西游在伏久的点拨下灵感频发,对伏久不仅有敬佩还有小辈的喜爱,最近怎么看祁木都不顺眼。
何柔被伏久治好,看伏久本就带着一层厚厚的滤镜,那是谁都说不得,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她更是对伏久喜爱的不得了,怎么都舍不得,总觉得祁家的人就是一群豺狼虎豹,连带着也看祁木不顺眼。
但两人也明白,祁木对伏久是真心的,他们能做的,就是祝福,帮他们操持好这场婚礼。
一个半月后,婚礼在一个美丽的海岛上隆重举行。
椰树下花朵绽放,沙滩边海鸥歌唱,海风带着玫瑰和浪漫的气息袭裹着每个来送祝福的人们。
今天的天气不错,是炎炎夏日中少见的微风和煦,晴阴相间,两人的仪式在下午四点多举办,刚好是夕阳西下的时刻,海岸的天,颜色美得耀眼。
伏久挽着顾西游走在红毯上,向那个夕阳下映照的心上人走去,一步一步。
祁木静静等待在宣誓的地方,等待他的心上人来和他宣誓永远,一息一瞬。
视线相交,彼此的身影在娇艳的颜色下越来越清晰,惊艳了对方的眼。
却不想,突生变故。
“久久!”
“姐!”
温热的血溅在裸露的肌肤上,伏久却只觉得灼热滚烫,时间仿佛静止了般,她的眼前只有一个高大的身影闪过,一切都仿佛灰暗了。
“祁木,祁木你怎么样?”
“木木,快去看木木!医生呢,医生!”
“把那个人抓住,快!”
……
耳边传来各种嘈杂的声音,都仿佛千里之外传来的一般,虚无飘渺。
一切思绪只在一瞬,思绪交错之间伏久已经颤抖着接住了那个身影。
“又一次,又一次,你是不是只会这样,你为什么总是这样……”
手上是湿漉漉的触感,伏久哽咽间双眼发红,她一边呢喃,一边不动声色的用神力帮他修复,却不想怀里的人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她红着眼看去,却瞬间怔愣住。
“久久,来不及了。”
肩部传来压力,伏久头被压下去,唇齿附在了带着血的柔软上,血腥一下充斥开来,男人的力道带着疯狂和不舍,只留给了伏久一句,“等我。”
伏久出乎意料的平静,被众人和那个人拉开时她很平静,看到医生给众人摇头时她很平静,周围的哭声似吼似泣,她很平静,看到安娜娜哭喊着被抓走她还是很平静。
甚至到办完葬礼,她都很平静,静静的站在一众哀伤的人群中,仿若格格不入。
夏季的阴雨天,不来则已,一来,便是连绵不断。
祁镇仿佛一瞬间老了几十岁,白发浸染了剩下的灰黑,佝偻着身子,连拐杖都拄不起来,竟只能坐在轮椅上,昏花的眼看着那个打着伞静静站在那的女孩,不禁流下了泪。
“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