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
漆黑的夜,雷雨交加,狂风带起地面的树枝砸上玻璃,好似夹杂着呐喊的狂风嘶哑作祟,沙沙的重响钻入人的耳肺,让人心生烦躁,焦虑不安。
伏久的房间,也充斥着凝重气息。
“统子,出事了!”
【唔?】喔喔不解,【出…什么事了?】
伏久的面色很难看,眉宇间夹杂着复杂,原本樱粉色的唇瓣此时有些苍白。
她颤巍巍展开手心,白嫩小巧的手掌里正躺着一颗血红发亮的吊坠。
吊坠中血色流转,艳丽妖媚,一明一暗,不断闪烁着红光,带着灼热的温度灼烧着伏久的手心。
白嫩的掌心被烫出红印,还有愈加严重的趋势,喔喔急得要用爪子去拿开吊坠,伏久躲开,反而将吊坠捏得更紧,丝毫不顾掌心的疼痛。
“他…木木他出事了!”
伏久低哑着嗓音,冷静中带着一丝微不可见的祈求,她淡淡的眼眸看着喔喔,却硬是给喔喔带来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你告诉我,他在哪?我要见他,我必须要见他,他有危险!”
伏久再次出声,好似压不住冷静的情绪了,语气中的焦灼感增强了几分。
掌心吊坠的闪烁得越来越快,红光乍现,血色流动,那股灼意已经越来越甚。
伏久张开手,吊坠顺着压住的掌心下陷,能看到它正在吞噬着触碰到它的皮肉,空气中弥漫出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
伏久依旧没有松开手,面色更加肃然焦急,她再次分出意识去感应,可只感到了危险。
好似受了打击般,她眼眶里有丝丝猩红,凌厉中带着脆弱。
“他是谁?他的家在哪?”
“真的有危险,你看不到吗?他出事了!”
“我不做任务了,想办法,你给我想办法,我要去找他!”
伏久再没了冷静,喔喔却呆愣住了。
它第一次看到宿主这个样子。
它印象中的宿主,智谋无双,惊艳才绝。
她做起任务来很随意,甚至可以说懒散,好似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不用专门为了谁费心费力。
她好似一直站在上帝的视角,俯瞰着所有人,知道所有人的走向,发展。
又如观众一样,坐在台下当着一个旁观者,静静的看着台上的人说唱,表演。
和其他有目标有理想的宿主丝毫不一样,她能够依靠自己的力量去达成一切,不需要来自系统的任何帮助。
它有时都会觉得自己是个废物,但它却是殿下亲自挑选出的最强系统。
宿主有时好像也投入了感情,遇到一些合她心意的人她会笑,会难过,会生气,会和他们打闹玩乐开玩笑,或者去宠溺支持别人。
但宿主不知道的是,它作为最强系统有着其他系统没有的专属感应功能,专为宿主定制,它能感受到她每个时间情绪的波动。
而令它诧异的是,她的情绪根本没有波动过。
它总是怀疑自己坏掉了,因为它眼里宿主对待家人朋友都很真诚,有时的开心,生气都很真实,完全不像是假的。
但每次殿下在小世界死亡时,它又知道了自己没有坏,因为每到那一刻,宿主都会情绪不稳,虽然浅显,短暂,却是实实在在的波动过。
而那也证实了,其他时间,面对其他人,她所表现出的情绪,竟然都是假的!
她就像这个世界的原主一样,好似只是将这些情绪用一个芯片装进了脑子里,知道什么时候该用哪种情绪,但她并没有多少真情实意,而众人,往往被她蒙蔽。
她的世界好似很孤闭,除了她自己容不下任何人,对自己禁闭,也对别人禁闭,从未想过打开,直到,遇到殿下。
其实至今它都没有搞清楚她对殿下是什么感情,她太冷漠了,冷漠到令它胆寒。
殿下和宿主在一起后很开心,那种它从未见过的愉悦表情让它说不出任何话来去打击殿下,告诉殿下宿主其实只是在假装。
她的演技太好,不仅从情绪上,还从做事上,她好像是在代入角色般,连自己都蒙蔽在内。
她会做出深爱殿下的表现,有见到他的欣喜,有全心全意的爱慕,还有吃醋的小脾气,就好像真的爱上了殿下,但它却知道她的情绪没有变化。
在它眼里,宿主并不爱殿下。
她也许只是被殿下锲而不舍感动到,或者,是习惯了殿下。
所以此时此刻,它不知怎么去表达自己的想法。
因为它感受到宿主的情绪波动了,杂乱无章,变化强烈,一直,都没有停。
之前宿主再怎么生气,再怎么逼问它,都没有这样真情实意的跳动,所以它不信她。
它装傻,卖惨,一直搪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