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指引般,她向前走着,不知走了多久,拐了多少个弯,她停了下来。
没错,就是这里!
“木木——”
“木木你在哪?”
……
“嗯……”
一丝无力沙哑的低音,即使微小,伏久依旧捕捉到了,她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亮光还是太弱,伏久抱了一把星石出来,全部点燃,瞬间,亮光大盛。
而伏久,浑身冰凉的站在原地。
她的不远处,有两个人。
一站一躺。
躺着的人一身黑衣,周身散落一地黑色羽毛,背部鼓鼓囊囊的,却血肉一片,他双目瞪圆,姿势僵硬,好似已经没了生机。
但他的双手举在胸前,手上持着一把剑长六尺宽一掌的长剑,玄铁的剑身泛着森冷,勾画着黑金爪牙的魔龙肆意散发着恶意,即使那人好似已死,那把剑依旧贯穿了站着的那个人。
站着的那人一身黑红劲装,他的发冠应该被打落了,此时披散着如墨长发,他低着头,长发掩盖了他的面容,她只能看到一个带着血渍的下颚,即使只是一点点,依旧看得出完美精致。
他已经不算是站着了,他的一条腿跪在地上,被长剑贯穿的身体佝偻着,好似快要支撑不住,他的手上拿着一把长枪,长枪的劲头吞没在黑衣男人的胸口,她看到他握着长枪的手在颤抖,却依然紧握着,坚毅非常。
两人的姿势都维持着刺进对方的姿势,看出来应该是同时出手的,地上的男人已经没了动静,但站着的人也已经快支撑不住。
伏久的脚步有些重,因为那个被长剑贯穿的人微微动了动,从发间抬起头,向她看了过来。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好似世间所有美好都放在了上面,已经不能单单用精致来形容,他的一棱一角都好似打磨过的,一眉一眼都好似惊心计算过的,拼凑在一起,让人窒息。
尤其是那双眼睛,即使他们之间还差着距离,她却依旧能看到一汪星辰,眼睛不是她见过的眼睛,但感觉却是她熟悉的感觉。
她看见他的唇角动了动,于是一声带着宠溺和歉意的呢喃伴着微风吹进她的耳朵。
“久久,你来了……”
伏久脑子嗡嗡作响,空空荡荡,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感受,只记得自己惊慌地接住那个骤然倒下的人,他靠在她的怀里,摸着她的脸,不停地说对不起。
那双眸亮的星辰渐渐灰暗,她听见自己歇斯底里的呐喊,不知道在喊什么,只知道她抱着那具冰凉的身体回到神域时,嗓子很疼,眼睛也很疼。
“回主神,梦魇之州牺牲的将领们都安葬好了,他们的铭牌都挂在誉殿里了,我们将终身铭记他们的荣誉,那木衍殿下……”
说话的神将顺着千冥的目光看向远方一处冰棺,那里躺着一个红衣男子,站着一个红衣少女,红衣少女静静看着男子,好似在发呆,远处一众神使小心翼翼地站着,无人说话,安静得诡异。
将领紧缩回目光,恭恭敬敬地等待千冥的回答。
千冥眼里满是疲态,他看着躺在那毫无生机的人,背影有几分苍凉,但更多的不符合气质的凌厉凶狠。
“先不用管,你去清点神将,魔域的人太猖狂了,这次吾亲自去,非要将他们挫骨扬灰,为我神域的战神,报仇!”
将领也蜷起硬拳,铿锵有力地应声“是!”
伏久也不知自己站了多久,只是全身都很僵硬,稍稍动了动才发现,有些麻木无力,还很冷,她的身上都起了一层寒霜。
不知道怎么去描述这种心情,她明明已经习惯了失去别人,可这次好像格外接受不了。
她看着他,想着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这么一想,她又有些后悔。
他们之间好像一直都是他在付出,他三番两次用命护她,却不知她根本用不着他保护,总是受伤受伤,傻乎乎的。
他总是一见自己就笑,明明总是高冷人设,在她面前却像个粘人的小奶狗,奇奇怪怪又有些可爱。
他是个很理智的人,但总做些幼稚的事情,而原因都是因为她,多数是吃醋,一个大男人,戏精。
……
无数的回忆在脑海中回放,伏久想笑笑不出,想哭却流不出眼泪。
原来,她早就走近她的内心了,而她却以为是习惯,是类似宠物般的喜爱。
突然想扇自己一巴掌,即使她回应了他的感情,却对他远远不够好,这么想,她也这么做了。
“啪!”
响亮的脆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个美得似仙似妖的女子,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那力道带着风刃神力,直接见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