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我啊?”
小安却丝毫笑不出来,半晌才闷出一个字。
“……嗯。”
伏久听后没有多想,反而更耐心地说道:“小安放心,我会把你安顿好再走的。”
话音刚落,小安的眼泪就唰地掉了下来,号啕大哭,“我……”
“这位小公子是?”
伏久转头就对上一双幽深的眼眸和一个带着寒冷的笑容。
“……”
丞相大人……好像又生气了?
可是她做什么了?难道是没有提前给他介绍小安?
“这是……”
“陛下!我在问他,就不劳您费口舌了!”
看着伏久一本正经准备介绍,容衍眯起眼,狭长的眼眸更显凌厉。
“……”
她是最卑微的女皇,没有之一!
伏久收回要开口的话,默默端坐在主位上,眼里透露出一丝无可奈何。
“我,我,草民……我……”对上容衍,小安立马止住了哭声,一向大大咧咧,能说会道的人突然结巴了起来,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叫小安?”
慢条斯理的话语带着份慵懒,被叫到名字的人却是身子一抖,豆大的汗珠从苍白的脸上流了下去。
“……是,草民叫,叫……”
容衍似不耐地打断他,又淡淡地开口,“你可知,惊扰圣驾,是何罪?”
这…这怎么还论罪了呢。
小安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丞相大人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
百姓们议论纷纷,有的就直接上前劝道:“丞相大人,小安他年纪还小,不懂……”
“不懂事,就可以随意冲撞陛下了吗?你们怕是忘了,坐在上头的,那是天裕的主人,是金銮殿里的九五至尊!你们这般目无尊卑到理所当然,都是陛下仁慈,但凡陛下追究起来,你们担待得起码。”
容衍话音一落,惊到的不止小安一人,在场的百姓们也都生出一丝惶恐。
他们也是此刻才真正意识到,这个和他们朝夕相处了两个月的人,是当今陛下,是这个天裕的女皇。
陛下为人谦和,平易近人,和他们说话时都不会自称“朕”,他们却因此慢慢忘记了尊卑礼仪。
像小安这样鲁莽的行为,其实日日都在发生,只是陛下从未怪过他们而已,经丞相大人这样一说,他们才猛然惊醒,顿时回想起自己之前不妥的行为,回想起来后都不由惊了一身冷汗。
万幸,万幸,陛下从未怪过他们,陛下仁慈啊!
看着众人小心翼翼地紧张起来,伏久好似无奈般叹了口气,脸上有一分明显的动容。
“天灾突降,朕身为帝王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而不能阻止,实属痛心,这次能来到这里和你们一起共患难,是朕的荣幸!明日,朕也要班师回朝了,虽然看不到你们重建家园的那天,但朕相信,不久的将来,这里定会繁荣重现!”
伏久端起酒杯,“今晚,是我们共庆的日子,不论尊卑,也不论规矩,我们痛痛快快地庆祝一场!朕先干为敬!”
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说完,伏久顿时收获大批大批崇敬爱戴的目光。
坐在下首的人见女子光彩的模样,眼底浮现一丝笑意,面上却依旧冷峻。
“既然陛下都这样说了,那臣也没什么好追究的了,放了他吧……”
小安自伏久说完那番话以后就有些恍惚,被放了以后就悄悄地离开了晚宴,走到了一个幽暗的树林处。
这里已经称不上是树林了,早在洪水来临时所有的树都已经被冲断了,此时留下的,只有退去洪水的泥沙低洼,空荡一片。
小安蹲在地上,看着这一片荒芜,眼里聚出水雾。
“奶奶,我好想你。”
您临走时把我寄托给陛下,陛下是个一言既出的人,她没有食言,也确实把我照顾得很好。
陛下长得好漂亮,说话也好温柔,还很纵容小安,就像奶奶一样,对小安很好很好,但小安好贪心,竟然想要更多。
小安知道,这只是妄想,陛下是那么尊贵的一个人,小安却只是一介草民,配不上的。
大概只有丞相大人那样的男子,才配得上陛下吧……
黑夜里充斥男孩低低的哭声,幽怨哀凄,让从天而降的某个人,顿时毛骨悚然。
“我艹艹艹,这什么地?黑漆麻糊一片就算了,怎么还有哭声?”
“谁?”
小安惊呼,猛地站起身来警惕。
“诶,是个人啊?还是个小屁孩。”
那人见此也不怕了,走上前拍了拍小安的头,“喂,小屁孩,你叫什么名字,这是什么地方啊?你知道怎么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