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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碰哪呢?”容衍煞气蔓延,厉眼锁定玉离尧,后者惊慌后退,吓得嘴唇都在颤抖。
伏久看着光荣牺牲的长袖,无奈叹息,脾气太躁了,不好,不好……
“为什么,要问你自己。”
伏久拉着还在气头上的容衍径直离开,留下玉离尧失魂落魄地盯着两人的背影。
问他自己?
问他,自己……
——陛下,离尧最近的胃口不太好,御膳房做得那些东西,我都不想吃,他们都不懂我的口味,陛下给臣做好不好,陛下做的东西,离尧一定喜欢吃。
——那我…我,我去给你做!
他当时一时无聊,想要耍耍那个蠢皇帝,故意撒娇,果不其然,那一国陛下红着脸二话不说奔到了厨房,日夜琢磨,整体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的,最后做出来的东西还真是很好吃。
可他当时还是喜欢欣赏她难过伤心的模样,不仅打翻了桌子,还说她做的东西是世界上最难吃的东西,成功看到她哭花了脸伤心难过的好笑样,乐了他许久。
不仅如此,她还为他去捅过蜂窝,只因他当时随口一句“想吃陛下亲自收集的蜂蜜。”
想到当时她兴致勃勃地进去又人不人鬼不鬼地跑出来,真是让人捧腹,可那女子却以为他是因她收集到了蜂蜜而开心,肿着一个猪脸也傻乎乎地笑,丝毫不知自己的样子到底有多蠢。
他当时只觉得嘲讽可笑,世界上怎么会有这般蠢笨无能的女子,而这样的女子竟然还是一国陛下?
噢,对了,她还有更离谱的事情呢,就因为他之前说想要出宫去玩,可门口的侍卫总是挡他,她就把代表自己身份的令牌给了他,说他以后想去哪都可以。
哈,真是够蠢,若不是他并非真的寻常公子,还要留在这里监视她,有了这令牌,不喜欢她这种强抢民男的无能皇帝的人不就早出宫去了吗?那令牌可是给他这个奸细提供了许多便利呢,可惜,在他关进牢里的那天,被她下令要了回去。
而如今,这样一个满心是他满眼是他,做的所有事情都为他的人,突然就不见了。
难道只因他的那次刺杀吗?可这种事情,他也不是一次做了,为什么,那一次就不能原谅他了呢……
为什么一夕之间,她就好似变了一个人。
这段日子,他不止一次听到下人们口中谈论的她,可每次听到,他都不由震惊怀疑。
他们嘴里谈论的那个女子,就好似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聪慧,良善,绝色,温柔……
可这样的形容词,怎么可能会出现在那个蠢笨无能的人身上?
但他们眼底的崇拜敬意告诉他,是真的。
他们嘴里敬佩的人和他印象中那个蠢笨如猪的女子,竟然是一个人!
也正因如此,他每时每刻都在想,她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她还是从前那个她吗?她让人放了自己是不是原谅了自己,她从南方回来后会不会把他又接回宫去?
这样想着想着,却没想到,他们的再一次见面,竟会是这个模样。
她带了一个新欢,还是那个天裕他最惧怕的传奇之人。
若是从前说她能将这样的人俘获,那他绝对会毫不犹豫脱口而出“痴人说梦!”就连现在,这都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在他眼里,能将容衍俘获的女子,这世间大抵是没有的,却怎么都没想到,有人能俘获,而那人竟然是她。
她确实变了,那张被洗掉妆容的脸比他记忆中更加绝色,更加令人惊艳。
他第一次见她这张脸时,内心都不由颤动紧张,当时他十分害怕,怕自己会因此被攻陷,所以诱导她将自己打扮地更夸张,更加难以入眼,时间长了,他也忘记了这张脸的魅力。
不止是脸,她周身的气度也是从前的她万分都不能比的,就连母皇身上他都没有感到如此尊贵令人心生膜拜的气质,并不十分锋芒,甚至是如沐春风般的温柔,但却完全令人不敢直视。
她的眼里也没有了从前的简单一目了然,而是如墨如夜般浓黑复杂,再也让人看不懂,那其中又泛着灿烂的眸光,仿佛装着繁星般迷人,每当眼眸转动,都好似繁星滚动流转一般,绚烂至极。
而这样漂亮的一双眸子里,再也没有了他的存在,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被他身边的男子牵引,那种纵容宠溺的神色是他从未见过的美好。
这样的眼神,让他从前的回忆如潮水般奔涌上来,将他猛烈击打,心肺皆痛。
从前,她只有傻傻地对他好,只有兴奋和开心,他从不曾在她眼里见过这般温柔的注视,不似从前般笨拙,反而灵动逼人,令人心向往之。
可他又不禁怀疑,这样的眼神他应该也是拥有过的吧,是不是自己从前不愿去看,而忽略了?若是注意到了,那该是多么美好,以至于他现在看到她对着别人这样,内心竟都是嫉妒与苦楚。
玉离尧呆呆地站在湖亭上,望着早已空无的人影,低喃随微风散落下去。
为什么,就不能一直那般蠢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