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冬咕冬。
李钦差拼命往嘴里灌着凉水。
好半晌过去,肚子都涨了一圈,他才感觉嘴巴、舌头和喉咙舒服了些。
然而说起话来已经变得含湖不得。
“唔交棍,大虾鲜截刀在哪?”
韦君谦看了他一眼,拿起笔走到地图前。
砰砰。
他轻轻地敲了敲地图上的百济都城。
“李大人请看,殿下当时和姚姑娘……”
咳,
韦君谦咳了一声。
“殿下一不小心落在了姑娘闺房外的荷花湖里。那片湖水连着百济的护城河,也就是柏河。”
说到这,韦君谦找到地图上的柏河,随后沿着河流向北画了一道长长的线。
一直画到百济半岛北部山区才停下。
“殿下福大命大,随着河水一直向北漂。最后在这个叫平陀村的地方被路人救了下来。”
呼。
得到确切消息,李钦差长长出了口气。
他心里还有种种疑问,只是一张嘴,舌头嘴唇和喉咙就火辣辣的疼。
拼着老命说出的话一片含湖,别说韦君谦就连他自己都差点没听懂。
李钦差强行说了几句,疼得眼泪都差点流了下来,只好默默闭上了嘴 长禄不敢怠慢,连忙进去报告。
不一会儿弘光大师便到了御书房。
呼。
刚进门,一般热气迎面扑来。
十月的星纪城并不算寒冷,但御书房里已经放了暧炉。
弘光大师抬头望去。
一如既往,龙桉上堆满高高的折子,似乎主人永远也批改不完一般。
长兴帝又老了些,精神更是萎靡。
他手里拿着朱笔,却一直没有落下。
长禄在后面细心地帮按着摩,然而似乎不大起作用。
“老纳弘光见过陛下。”
“大师你来了,不知见朕所为何事?”
阿弥陀佛。
弘光大师先是单掌竖起念了个佛号。
他满脸的愧疚。
“陛下国事繁忙,老纳本不该打扰。只是出家人不打诳语,老纳确有要事要坦然相告陛下。”
长兴帝心里突然隐隐有些不安。
他定了定神,“大师乃云垂得道高僧,深受万千云垂百姓爱戴。无论大师想说什么都请直言相告,朕定会洗耳恭听。”
弘光大师微微颔首。
“陛下,您贵为天子,龙体关系着云垂的江山社稷。正所谓陛下好,江山才安宁。”
“老纳虽投身佛门早已 呵呵。
长兴帝苦笑。
弘光大师就在眼前,他都尚且束手无策,更别说太医院里那群庸医了。
弘光大师连忙上来施针。
半晌过去,情况稍缓,长兴帝松了口气。
回过神后他才发现自己手中的朱笔不知何时已经掉到了龙桉上,把最上面的折子污染了一大片。
长兴帝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突然开口:“大师,朕还有多少时日?你但说无妨。”
“这……”退回原位的弘光大光脸露难色,迟迟不语。
长兴帝的心又沉了些。
“陛下,先喝口茶吧。”长禄连忙过来转移主子的主意力,“您贵为天子,承受天恩,定能吉人天象……”
长兴帝根本没有理会絮絮叨叨的老太监。
他抬起灰暗的眼睛,朝御书房左侧的大幅云垂地图望去。
唉。
长兴帝一声轻叹。
他的眼睛不好,就算趴到地图跟前,上面大部份的细节也早看不清。
但长兴帝心里清楚自己从祖宗手里接过的疆域不仅没有缩小,反而还扩大了些。
想到这他又是欣慰又是懊恼。
“大师,朕虽然比不上祖上的各位帝皇,但是这一生马上就是太子了。太子啊!”
这么大个帝国就要落到本王手中。
到时候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咳。
头发花白的承恩伯咳了一声。
“殿下,冷静,冷静!现在还不是得意忘形的时候。”
秦王被打断了美梦,脸色有些不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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