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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消失的名字
传说上古年间,这片幽暗地界本非如此混乱,即使生死有界,血河无止,却也能保证一个大体的秩序。



倒并不是因为道殁不存,而是有着一个更强大的组织,负责镇压这些诡异地存在,庇护着大地的生灵。



它们出自哪里?似乎所有人都有统一的认知,就是更深处的幽冥,那里不只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永久黑暗,更是镇压罪孽的深渊。



但随着人们与道殁接触更深之后,有了些不一样的认知。



马爷敲了敲木制的简陋烟杆,用符纸点火后再引燃烟叶,满脸舒服地吸了一口。



这还是浮游首次见马爷如此,似乎这段隐秘勾起了他更深的回忆。



凡是生灵,皆有其欲。



草木有向阳的驱动,虫蚁有吃食的渴望,飞禽走兽有繁衍的概念,若是更高级的人就复杂多了,可能并存着数不清的欲念。



有这些念头自然不可怕,甚至正是有了它们,才会有向前的动力,探索未知的信念。



但道殁似乎能利用和吸收这些思想,它们也许在幽冥的深涧中只是一颗向阳的树,一只饥饿的鼠,甚至是一位渴望自由的人。它们利用其本有的特性,不断影响周围的一切,不断吸纳壮大自身,到达一种谁都无法理解的奇异状态。



听到此处,浮游不得不打断,提出自己的疑问:“难道那些道殁,竟然还是生灵?”



马爷倒是没有像往常那般,斥责小子的愚昧,实在是他讲述的故事更为离奇。



“在幽冥中生死是如何界定的呢?我们认为是死物,但它未必。就如血河中的尸骨,若是未剃干血肉,会把其当作死亡的状态吗?



人生漫漫百年间,那些仙神呢?他们百年后也死了吗?幽冥对万物都是公平的,它是道的化身。”



说到此处,马爷静静地望了望脚下的大地。



“于是,对付它们,最关键的,便是找到纽带!



道之殁,既是它诡异之处,又何尝不是它自己的破绽?”



……



血色天空仿佛笼罩在迷幻的虚界,浮游拖着半具骷髅残躯,一步步走向村子中央。



从血色的风吹拂而起,他就知晓来的是何物,说实话那黑色稻草争取如此时间,似乎也不算少了,只是心中难以接受罢了。



阴影似的房屋向身后抛去,眼前豁然开朗,抬头望去,一株黑色巨木约三四十丈,高耸入云,周边红色血云浓密至极,压在土圭之上仿佛要摧毁它。只有特别注意,才能在云端看到微弱光束,照耀于树顶,露出飘扬的木牌。



此地原是集会之处,本就空荡,却也容纳不下如此巨物,只是周边房屋摆设似乎被诡异抹平,毫无突兀。



树下石台跪着一位身体佝偻,腿脚不便的男性,因为巨木下树叶过多,实在看不清相貌,可这依旧让浮游心中一凉。



莫非连马爷都……



想到此处,他毫不犹豫向前冲去,若真是如此,他做什么又有何意义呢?



心中惶恐愈甚,可越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随着距离靠近,浮游甚至能看到那略显刚毅的侧面,再有折在一旁的半截拐棍。



他甚至想冲向如城墙般的巨木,用这神秘的骷髅躯来打碎诡异,救回或许还未遭殃的马爷。



却在临近之时,忽然背后狠狠被锁链打了一下,火辣辣地痛,混杂的思想猛地破碎开来,仿佛灵魂出窍般,在短暂停歇后,整个人又猛地苏醒过来。



此刻心间竟无极平静,没有之前的焦躁与恐惧,静静地望向跪倒的那人。



说他是马爷,面相一致无二,那熟悉的面庞浮游不可能认错,但又有些陌生,那身体形态,更像是之前见过的一个人——偈。



这般奇异的结合让人感到莫名地惊悚,明明是身旁熟悉的人物,却在更深层次的观望下,觉得似是而非。其实细辨他的身躯,浮游也说不出哪里不对,但就是有这么一种冥冥间的直觉。



至于刚刚挨那一击,他也找到了罪魁祸首,正是此人缠在手上的稻草,依稀能窥见其墨黑似地原色,如今却有些发黄,且寸寸濒断。



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随风飘散,浓郁的血云更加压抑,巨木张牙舞爪似地摇摆着他的身躯,而唯一信任的马爷又诡异地跪倒在此,场上充斥着诡异的气氛。



浮游本来有好多话想说,如村落的遭遇,失控的怪物,更重要的自然是这奇异的骷髅身躯以及神秘的火焰。以他自己的见识自然无法分辨,但若是马爷,似乎无所不能。



当然,他知晓,马爷未雨绸缪,已经对这次劫难有了预感,因此早早准备,即使点点希望他也想来帮一下,这也是他坚持至今的缘由。



可如今,一切都与想象中的不一样,没有倾述,没有指派,只能靠自己。眼前的场景似乎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稍有不慎也许就会沦为那牌子上的一员。



牌子,对,牌子!



浮游上前几步,便窥见那茂密枝叶下数不清的木牌,刻着密密麻麻的字,在最下边的木牌皆是熟悉的名字,不仅包括他上次看到的那些,还新增了更多村民,原因自然不用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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