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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还当自己是孩子呢,捉鱼抹虾的成何体统。”归伯年失笑道,捉鱼摸虾那岂不是要脱鞋绑袖儿的,不妥不妥。
“又没有旁人,你拘着她作甚。”袁知恒不悦说道。
这语气听着点翠却不似他未过门的妻子,倒像是他亲生的闺女。归伯年冷哼一声,自己这般还不是为了你姓袁的面子,不识好歹。
众人说笑着,将满满一桌子春日宴吃了个干干净净,点翠与信儿也不多待怕耽误兄长们读书,便快快的离去了。
“小姐,你说咱这一路可是香花儿相送的,难道这京城的大街小道儿都种满了这种花树么?”信儿好奇极了。
这一路走来,杜小竹驾着马车走的极慢,好使的小姐她们能仔仔细细尽情看花儿。
“这若是要满京城全是这种花树,那可了不得了。”点翠琢磨着改日找个高处去,好好看看这京城是否真的是繁花似海了。
点翠她们的马车行至文华道的尽头,拐弯进了狭窄的巷子,人烟渐少。
“小姐,前头有乘马车来了,咱们的马车恐怕过不去。”杜小竹道。
“那便找个宽敞的地方,停下来,让他们先过。”点翠道。
“是,小姐。”
只见对面的马车缓缓的驶过,近前了却停了下来。
里面的一位公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小姐,是姓罗的!”信儿心中立即警惕起来。
真是冤家路窄,今日出门大意了,以往都是多带几位护卫的,今日只有杜小竹一人。
点翠瞧着渐渐走近的罗京,思索片刻,道:“扶我下车罢。”
“小姐,不可!”信儿道。
“无妨。”
点翠从车上缓缓下来,罗京走到她跟前停下,也不说话,只似笑非笑的瞧着她。
“小女尚未来得及谢谢罗公子那日救我兄长之恩,”点翠上前一福道。
“我还道你忘了呢。”罗京笑道。
“不知罗公子今日,有何贵干?”谢过了之后,点翠问道。
罗京挠了挠头,道倒也无事,就是来瞧瞧这些早樱开了吗。
早樱,原来他指的是这道边的花树。
点翠略略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小女便先行告退了。”
“你就不想知道这些早樱是谁种的吗?”罗京突然问道。
点翠道:“难道是罗公子?”
还真有闲心呐。
罗京故作神秘也不回答,又问:“上次你家那位大姐差点害的你落水,你可恨她?”
点翠反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原来他说的是归楚盈,随即摇了摇头。
罗京笑了,道你果然与这些京城里的女人不一样。
点翠也不睬他,转头要上马车。
“哎,我还没说完呐,”罗京又道:“你若是恨她,我便不再与她来往。”
点翠暗暗咬了银牙,这个罗京到底是什么毛病,你与她来往不来往与我何干。
“罗公子这话儿的意思,可是与我大姐来往,全是因着我?”点翠索性回过头来,直直问道。
“这……是自然。”若不是为了问她的事,他何苦与那归家楚盈见面。
点翠嗤笑一声道:“这人往往是看不透自己的心,嘴巴又惯爱说些口是心非的话儿。”
若是为了自己,他罗京绕开国子监里那么多自己的兄长不结交,偏偏要去结交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姐。
说来,真是可笑。
罗京被她说的略微有些脸红,其实仔细想来,他愿意见那位归楚盈小姐,也不全是为了点翠。那归楚盈却是富有才情,又落落大方,长相也不俗,与她说话儿倒也不令人心烦。
“我那大姐姐可是五品官家的正经大小姐,若是罗公子有意,便聘了媒人去说亲。若是无意,趁早断了。似这般名不正言不顺的见面谈话,岂不是生生的坏了一个好姑娘的名声?”点翠冷声道。
归楚盈是不错,可毕竟门第太低了些,家中之人不会同意,罗京道:
“恐怕我母亲她不会同意……”
“同意不同意,公子不妨一试,若是公子不开这口,世人包括罗夫人便都会以为是我大姐痴心妄想相缠与你,你可知道我那大姐姐可是个既要面子之人,这般恶名声说不准哪天真会要了她的性命去。”
点翠这话儿不是为了归楚盈抱不平,不过是看在两笔写不出一个归字,若是归楚盈再出了什么事,她们家的名声怕是也会受了牵连。如今大哥方才中了举,她得替他爱惜羽毛呢。
“你这话儿当真?”罗京一惊,原来那位归小姐竟是个烈性子的。
“比真金还真。”点翠斩金截铁。
罗京摸了摸鼻子,似在思索什么。点翠已经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