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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尘追被他突然起身的动作吓得不由自主往后一退。
君寒抬手,轻轻按在他脑袋上,“明日辰时到我院里。”
——
次日一早,那三人便被送到了刑部,由尚书大人亲自审问。
舒凌往外头兜了一圈各处告了假后便绕回了帅府,正好辰时,一入元帅的院,便见易尘追在庭院里扎了个马步,脑袋上顶了个盛水的碗,挂着一脸欲哭无泪。
舒凌在院门口稍顿了一步,忍着笑走进院里。君寒正琢磨着那枚被老徐一脚踩了个分崩离析的灵符,没留多少神盯着易尘追。
等舒凌走近后才发现,君寒是小心翼翼地把那枚破碎的灵符粘回了整体,然后搁在桌面上,蹙着眉,打量了片刻,“修不好了。”
舒凌瞧了一眼,“这事得赖老徐。”
“把他找来。”
“让他进院一起扎马步吗?”
“……”
舒凌此人,长得一脸温良又正经,实际却也有好挖苦人的坏心眼。
君寒没轻重的将那脆弱的灵符抛进舒凌怀里,“让徐达把这东西送去金师院,看看能不能恢复原本的灵力。”
舒凌两手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枚险悬一线的灵符,“这种事还是我去吧。”
君寒斟了杯茶搁在桌上,“反正现在金师院里还活蹦乱跳的那位跟徐达的性格也差不多,就让他去吧。”说罢,君寒敲了敲斟满茶水的杯沿。
“也是。”舒凌会意,抬杯饮了,将杯置回,便道:“那我去了。”
舒凌转身欲走,一眼又落到易尘追身上。
这娃娃不知在这站了多久,腿都抖了。
舒凌坏心眼的冲他递了个幸灾乐祸的眼色,然后大摇大摆的从易尘追眼前溜出了院门。
易尘追天灵盖上顶着碗水,脖子定死了不能动,只能拿眼神幽怨的跟着他。
“他就是这么坏心眼。”君寒漫不经心的补充了一句,喝了杯茶便起身,“走吧,跟我去校场。”
“哦,好!”易尘追如获大赦一般,两手扶住头顶那碗水,不料腿上力道一松,整个人便翻下去了。
那体型不小的少年“咣当”一声仰面翻在地上,君寒一步稍顿,眉梢轻轻一挑,“还活着吗?”
易尘追立马坐起身来,淋了满头的水,挠着脑袋,笑得一脸单纯又呆傻。
君寒眼神渐渐沉落——说实在的,他也很好奇,易尘追到底是怎么被养成这副性格的?
——
今日张先生难得空闲,一早不给易尘追讲学便坐在院里品茶。
也才立秋不久,这天气却冷得有些过了。
张先生搁下手里略温的茶盏,笼了笼衣襟,便望着今日絮云结聚的天空。
应张先生的邀,陆颜之同丞相简略议了今日的朝事之后便匆匆赶来了。
“老师。”
“听说将祸端送入金师院的收鬼人已被收押,确实如此?”
“正是……但今日元帅却没有去上朝。”
张先生一瞥陆颜之那神情便揣摩出他在忧虑什么,便道:“今日尘追那孩子也没来。”
“没来?”
“现在大概还在被元帅收拾吧。”
“啊?”
张先生抬眼瞧他,“今早舒将军来告诉我的,说尘追那孩子犯了事,元帅要亲自管教他。”
陆颜之唇角抽了抽。
所以,这就是元帅今日不去上朝的原因?
“坐吧。”张先生又饮了口茶,“近段时间,西域来的那位应该不大安宁吧?”
“嗯,那东西据说就是从他们的‘明月之地’而来。”
“明月之地?”张先生轻轻嗤了一声,“就是那个明月妖女的所来之地?”
“正是。”
张先生摇了摇头,扯不起唇角实在也有些哭笑不得。
“西域奉妖邪为神也非朝夕之事,可千百年来,却也不曾祸害过中原……”张先生眉头蹙起,目光远远落去那九鼎山的山峰之上,“此事恐怕还是与此山相关。”
如神谕所述,那唯一一尊镇于凡间的神物已经散去了守护神力,而且连余威都在渐渐消褪。
那座山似乎在城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能窥见一隅。
璃影坐在檐梁上远远眺望着那座山,怀里抱着那柄一年四季都不离手的剑,居高临下的,瞧着校场上的易尘追。
越来越奇怪的是,这些年来,她仿佛成了易尘追的专属侍卫,每天的事似乎就是盯着他。
其实今天,应该没她什么事。
毕竟君寒本人此刻就在校场上漫不经心的甩着根木剑陪着他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