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高弘图等文武百官的表情就更精彩。
敢情不光圣上没事,太子和定王也悄然来了南京?
路振飞“恰到好处”的反应过来,率先跪倒在地:“臣叩见圣上。”
这一下,大殿上的文武百官也纷纷反应过来,当即跟着跪倒在地:“臣等叩见圣上,圣上万福金安!”
高弘图长叹一声,跟着跪倒在地。
也是到了这一刻,高弘图才终于反应过来上当了。
停泊在扬州运河码头的“銮驾”就只是圣上故意放出的幌子而已,还有圣上派来南京的路振飞以及金铉二人,也只是为了制造兴大狱的假象,其真正的目的,只是为了诱使他们东林党铤而走险去弑君。
这一切,原来都是圣上设计好的。
想到这,高弘图又忍不住抬头深深的看一眼崇祯。
却正好,崇祯目光也向高弘图看过来,嘴角隐含一丝嘲弄的笑意。
高弘图摇了摇头,又重新耷拉下脑袋,心说圣上心思之缜密,思虑之深沉、谋略之狠辣真古今罕见,这次败给圣上却也是不冤了。
只不过,我高弘际,锦衣卫指挥使李若琏带着一队锦衣卫冲进来。
只见李若琏一挥手,两个锦衣卫当即便冲上前像拖死狗一样拖走袁彭年,而此时的袁彭年早已经耷拉下了脑袋,不过也没有求饶,还算硬气。
高弘图见此硬着头皮问道:“圣上,李指挥使此是何意?”
“高阁老。”崇祯在高弘图面前蹲下来,因为披挂着山文甲,所以有些吃力。
蹲下身之后,崇祯的一双两眼就近距离直视着高弘图的眼睛,幽幽的问道:“李若琏为何要拖走袁彭年,你难道不知道原因吗?”
高弘图皱着眉头说:“臣不知道圣上此言何意。”
“高阁老真不知道?这么说来倒是朕冤枉你了。”崇祯站起身,厉声大喝道,“袁彭年参与弑君谋逆大桉,已被锦衣卫捉拿问罪。”
“锦衣卫可有证据?”高弘图只能够强硬到底。
“袁彭年乃是臣的学生,其人之品行如何臣再是清楚不过。”
“以臣对他的了解,断然不至于犯下弑君谋逆这等有悖人伦的滔天大罪。”
说到这一顿,又道:“所以,请圣上务必令锦衣卫查明实情,不,当即问道:“高阁老有何话说?”
高弘图叹了口气说:“圣上,老臣年事已高,近来深感精力不济,难堪宰辅重任,是以想辞去内阁辅弼之重任,返乡颐养天年。”
听到这,满大殿的文臣武将都感到莫名可笑。
精力不济?片刻之前高阁老你还是元气满满,都能亲手提刀砍人。
结果圣上一出现,高阁老你立刻就精力不济,想要乞骸骨还乡了,你是怕了吧?害怕东窗事发落个身死族灭?
可这种事,能躲得过去吗?
“高阁老这是要乞骸骨吗?”崇祯笑着问道。
高弘图卸下乌纱摆在面前,然后伏地跪请道:“还请圣上看在老臣为了我大明朝兢兢业业奉献数十年的份上,恩准老臣之残骸归葬故里。”
“高阁老不说朕倒疏忽了。”崇祯神情一肃说,“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高阁老你应该是万历十年中的进士吧?六部观政结束后便出任御史。”
“如此说来的话,高阁老确实已经为大明朝奉献了三十又五年。”
“三十五年,人生能有几个三十五年?高阁老你是把人生中最美好的青春都奉献
当然,崇祯也可以不要证据直接下旨杀人。
但是崇祯真要这么做,那便是他高弘图赢了。
正如挨一顿廷杖可以让御史扬名,他高弘图以及门生的几颗脑袋也能让东林党的名声更上一层楼,让江南百姓更相信他们东林党的清誉。
说到底,江南的士论以及民意都掌握在他们东林党手中。
当下高弘图缓缓起身,正色说道:“圣上,老臣自问仰不愧天,俯不祚地,中间更没有愧对大明,既便是舍太子、定王而拥立永王为新君,也是出自一片公心,无论圣上信或者不信,老臣都是为了大明的江山永固计,也都是为了我汉家衣冠和宗庙计,耿耿此心,天日可表,老臣言尽于此,还望圣上明察。”
说完,高弘图便顾自往殿外而行。
“哈,弑君也是出自一片公心吗?”崇祯气极大笑。
“圣上,弑君之事臣委实不知情。”高弘图顿步回头,断然否认道,“臣自幼饱读圣贤之书,深受儒家礼仪之熏陶,又岂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有悖人伦之事。”
“是否参与弑君谋逆,高弘图你自己说了不作数。” “臣等告退。”姜曰广等官员行过稽首礼,又爬起身来失魂落魄的离开。
高弘图心志坚韧不拔,相比之下姜曰广等人就差远了,这批人已经被崇祯这一连串的组合拳彻底打懵掉,甚至连场面话都忘记说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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