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之后，此子诞生之际，天有异样，日无高阳，夜无繁星，乃是大凶之兆。

果然，此子降落之时，南部频下大雨，成为涝地；北部滴雨不下，成为旱地。一夜之间，死伤无数，此子也被民间称为灾星。

再后来，举国上下本是一团祥和之气，几年之间沦为地狱，战争不断，内忧外患。终有一日，变天了。叛贼杀入宫中，君后饮毒自尽，那个灾星也被从暗道里截获，在众目睽睽之下身首异处，死后亦不得安生，被悬梁于城墙外七天七夜。”

空尘的语气依旧很平淡，但在白灵曦耳中却如雷鸣：“可他当年只不过是个五岁的孩童啊，五岁...只不过是个孩童罢了。”

白灵曦的怒气早已冲散，她早年听过这个传闻，邻国凤溪国太子，生来便是不吉之人，祸国殃民，不过五年，偌大的强国灰飞烟灭，留下的，是现在的安阳国。

空尘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谁都不知道，当年凤溪国皇后诞下的并非一子，而是双生子。”

白灵曦心头一震，诧异地看着他，难道...

空尘的话确定了她的猜测：“那年凤溪国衰败之后，凤溪国皇后的人偷偷将另一个皇子送出宫，送出安阳国，送至尘月寺，三千青丝落地，赐名空尘。”

白灵曦看着面前如玉般的面孔，不知该说些什么，若是她是他，可能早就疯了。

“所以，你想和离王联手？离王许了你什么？”

空尘没有回答。

白灵曦看着他，眼里有怜惜、心疼、不忍，也有悔，原来他活得这么艰难：“你想替亲人报仇？”

空尘摇了摇头，伸手轻抚着她的发丝，似是在安慰她，语气虽和平时并无不同，但细细听来仍有些许不安：“灵曦，也觉得小僧是灾星吗？”

白灵曦摇头，粲然一笑：“我不信命，但我信你。”

空尘闻言嘴角上扬，面如桃花般绽放，心底的不安随着这句话烟消云散。

他早就知晓灵曦不同于他人，但他仍旧忍不住担心她会在意，他不在乎天下所有人的厌恶，唯独恐惧这样的眼神出现在她身上。

空尘低头，说道：“其实，当年的天灾只是巧合，后来的灭国是人祸。”

白灵曦微微蹙眉，想了一下便明白了其中关系：“他们借天灾蛊惑民心，让百姓认为凤溪国太子是灾星在世，潜移默化的洗脑，进而造成民心动荡。外患本就很正常，但在蛊惑之中所有人都会以为是因为太子。早有人起了反心，帝后护着所谓的灾星会引人不满，起反心之人借机造乱反而是得了民心。”。

空尘听完后点了点头：“灵曦果然生得一颗七窍玲珑心。不错，他们以灭灾星为旗号攻入皇城，成了世人只会说是为民除害、人间正道，败了自然又有其他人再行此事。所以，即使皇城固若金汤，总有一日抵不过这一波又一波的袭击。外患易解决，内忧却是艰难。内忧外患之下，这泱泱大国也就一朝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