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任



去年，路子的父亲撤下山崖，残了。



路子己有18、9岁，早时懒懒散散的，读书不但跟老师顶嘴，还跟领导打起来，家里只有生病的母亲，以及不满十岁的弟弟妹妹，家里全依仗着父亲。



父亲残了，路子更无人可管，干脆辍学，借了一万元的货款，离家出走了，来到一个城市，就交上了几个不三不四的混混，每天称兄道弟的，一万块货款不到一周，就花得三分之一不到了。



在一个菜市场，他与那几个所谓的兄弟在游荡，一个老年叫化子不小心把他那破碗里的菜汁倒在他们之间的一个叫龙少的人身上，此人是他们的老大。



老年叫化子想帮龙少擦干时，却被龙少一脚翻。



嘴里还骂骂咧咧，道：臭叫化，竟敢弄赃老子的衣服。“



说着，好像还是不解气，又是一脚踹过去。



刚好，一个十岁的小叫化挡过来，代替老叫化挨了这一脚。



哇……



小叫化年小，哪里承受得住这样的脚力，一口鲜血，直接就从口中喷出。



小叫化自身伤势严重，不过，他丝毫不管，只是扑到老年叫化身前，嘴角带血，看着老年叫化，急声问道：”爷爷，你没事吧！“



连最后的一个‘吧’字，还没有说出口，人已经就晕过去。



龙少他们一看，傻了，现在是法治社会，死人了，他们一定会遭受法律制裁。



一时间，包括龙少在内，所有人，全都慌了。



慌忙之间，龙少首先带头逃跑，见状，路子，一慌，也是跑了。



以后的几天，路子时时都在做梦，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不管是睁眼，还是闭上眼睛，他都在做同样的梦。



菜市场的那一幕，时不时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他始终都想不透，那小叫化为什么要帮老叫化挡一脚。



或许，老叫化会死，但是，至少，他自然一定不会有事。



他几天之后，又跟着龙少他出去混，在路上，又看见小叫化，顿时，菜市场那一幕，再度自然浮现，久久不散。



“哎哟……老大，今天早上吃坏了东西，肚子痛，我去方便一下。”



龙少正无聊呢，闻言，很是不在意，摆摆手，便让他离开了。



左右转转，直到龙少等人再也见不到自己，路子快步跑到小叫化的身边。



“是你……”



小叫化的记忆非常好，还记得路子，顿时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



路子皱皱眉头，到底是压住了心中不爽，问道：“那天，你为什么要挡那一脚呢、”



小叫化抬起头，以一种极为复杂的目光望着他。



路子从小叫化眼中看到了对自己的不满，与仇恨，以及对自己问这个问题的疑惑。



也正在这时，一名民警走过来，对路子问：“你是路子吗？”



“是啊！”



警察过来，路子一阵紧张，不过，他还是坦然回答，问道：“警官，有什么事吗。”



“请跟我们走一趟。”



民警拿出一副银白色的手铐，让自己与路子铐在一起。



“为什么要铐我，我又没有犯法，你们凭什么要铐我？”



突然被人铐住，路子一阵挣扎，嘴里一再强调自己没有犯法。



民警指着小叫化，道：“你认识他吗？”



“认识。”



路子点头，承认认识小叫化。



“可是……”



路子蛮以为民警是因为那天龙少打人一事，所以民警才会来抓自己同，顿时就大闹起来。



“那天不是我打的，不是我打的人啊……”



民警严厉地说道：“我知道，那天不是你打的人，不过，最近你天天跟龙少一伙人在一起，我们怀疑你们跟一桩人命案有关。”



这时，四周围上了一伙人，众人一听是杀人犯，顿时一阵口水吐向路子。



就在这个时候，小叫化抬起头，对路子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挡那一脚吗？”



“为什么？”



路子也是安静下来。



“因为，那是我爷爷，他老了，我是他孙子，是他依靠讨饭，才把我给养大的。



我爷爷，他老了，我还年轻，他不行了，我就有责任，照顾他，保护他，他饿了，我就有责任弄东西给他吃。



因为没有他，也就根本没有我，照顾他、保护他，让他安享晚年，尽管我年纪小，又穷，但是，这是我的责任。”



在场的人听了小叫化说了这么一番话，都感动了。



路子感动了，更流下泪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