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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对五洲苍生万民狠心,却唯独狠不下心来对这个半徒半子的法神。
“是,你们”,陈元迟缓缓抬头,眼中闪烁着人性的光辉。
“暮光法牒之命,天行令介子危的分身负责执行”,宫南起声音似乎掺杂了一丝情感。随着话语说出,这丝情感宛如朝阳初露,消融不见。
“做人做事,堂堂正正!要对付唐玄,明刀明枪不行吗?干嘛干这些卑鄙龌龊的下贱之事?还有,暮光法牒为什么还要保护唐玄”?陈元迟面孔涨红,低声咆哮着。
原来真的是“我们”做的。人家姜如,乐笑星指责我们干了卑鄙勾当,我们还有什么面目反驳,否认,开战?
修者,难道不该有底线与坚持吗?
“神的旨意,你要,抗命”?宫南起面孔涌上红晕,眼中杀机蒙现。
“不敢,不敢,二弟得了失心疯,请大行令宽恕原囿”,陈元礼一把扯过陈元迟,苦笑着不断解释着。
堂堂法神,超越先天,超越练气士已达术士第二等,竟被不懂修道的陈元礼扯翻在地,兀自不断喘息、挣扎着。
“罢了”,默默闭上眼睛。神意就是天,无需考虑其他例如泄密之类的问题。
“我这是怎么了”?宫南起脑中鸣响。
就在刚刚,他有一种很强烈的冲动,撕碎胆敢质疑神意,主义很正的陈元迟。
就像一个孩子,亲手砸碎自己即将被父母没收的最心爱的玩具一样。不是自己的,留之何益?
这是一种,残忍、兴奋、高亢而又抑制的复杂情绪。
如今心绪平静下来,宫南起不由开始默默品味起刚刚突如其来的这种极度精神上的快*感。
周围人默默无言,没人望向宫南起,也没人望向法神。都知道浩渺仓洲谁才是王。
只有老剑神与陈元济投之以关切的目光。
每个人心里有把秤,只是这杆秤,在神意面前能值几毛五洲币,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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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海楼,唐玄站在窗口,怀抱着心头肉。而唐可昕正抱着奶瓶,饱饮巨鹿之奶。
姜成够意思,似乎察觉到了这孩子的不同,这奶瓶竟然是三斤装的超大瓶。
可是就算如此大瓶,在小家伙儿的一吮一吮之下,还是渐渐见了底。
眯着眼,酡红了脸,打了个带着奶香的饱嗝:“困···困困”。
唐玄苦笑着将她放进背包。从极木沧海的状态下,转身,面对一屋子的呆滞目光。
“唐玄,你是怎么在食土鱼鱼潮之下,活着跑出内海的?这孩子怎么回事儿?听说你去了洋底基地,又怎么跑到这里来的”?姜成上前拉住唐玄的手,声音急促。
刚才唐监洲怀抱婴儿温馨的场景,让姜如小小的母爱泛滥一下。
但泛滥归泛滥,想到自己要强又苦命的闺女,内心又有些凄苦。这孩子谁的?不会是剑眉的吧?
面对此情此景,姜如内心大乱。
姜如的疑问无疑是在场大多数人的疑问,就连孔希言也捋着胡子,将椅子向前挪了挪。
“孩子是我与红颜的;却是到了洋底,进入了深蓝,更是见证了深蓝与幽冥界的战争;至于怎么来这里的,我也不知道。只是被卷入到一个水下海眼之中。还有食土鱼,呵呵都在这里了”,唐玄的声音很有磁性,讲述以时间为主线,讲的也是很清晰明了。
但述说的内容还是将所有人的神经都彻底绷紧了。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异界存在?传说中的幽冥界存在,那轮回也是真的了?
当唐玄从三玄指环中取出一半左右的胶珠的时候,差点将观海楼诺大的平台空间内填满。
胶珠淡淡的清香以及发出的微光,不光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更是牵扯了在场修者的心神。满室的急促而沉重的喘息声。
“这似乎,比以往都要多吧”,乐笑星颤抖着的手,缓缓抓起一把小珠,目光投向眼前的一大堆,声音有些颤抖。
“多的多,粗略估计,是去年的两倍以上”,姜成缓缓点头。
每年的捕鱼虽然没什么危险,但是却很磨人。
食土鱼并不听话,不会集中起来给你电;昆极内海又是生灵禁区,无法深入,只能靠在岸边,依靠着高热电网进行捕捞,效率不高,消耗时间很长。
到最后鱼汛结束,很多食土鱼自行了断,沉默在初雪的内海之内,等待着明年复出。
像唐玄这样,投身大海,一网打尽的,实在是让人无法形容的惊悚。
“品质很高,以醇和的元气之火,加热之后,半成熟状态下的胶珠,效果最好······还是热的?卧槽”,乐笑星颠了颠手掌,最后见了鬼一样叫道。然后赶忙捂住了嘴,一脸惊喜不可名状。
“分了”?乐笑星犹犹豫豫的望着唐玄。
这东西可不是自己的,食土鱼也不是西海卫捞起来的,